她的日常生活和青霉素的销量都没受到任何影响。 常可进道:“那就好。我今天来是为了南边的事,云大夫听说了吗?” 云禧问:“南边出事了?”她这几天都是烦心事,只知道南方水患严重,其他的都不知道。 常可进道:“出大事了。一拨反贼打着‘劫富济贫、拯救苍生’的名号起义了,河豫、江夷、江越三地的大户被劫了不少,已经死三四个了。另外,因为水患,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形成了流民大军,其中河豫的部分流民往京城来了。小季大人不在,你们家老的老少的少,该预备的多预备些,医馆尽量早点关门,云大夫晚上最好不要出诊。” 他的话几乎是直接证明了云禧的猜测。 她勉强压住心中的喜悦,故作惊讶:“这么严重呢?” 常可进叹了一声,“可不是嘛,已经有两名钦差带着救济粮南下,安抚流民去了。” 云禧道:“皇上圣明,一定不会有事。” “云大夫所言极是。”常可进起了身,“天色不早了,常某告辞。” 常可进刚走,云璟就来了。 云禧笑道:“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云璟指了指长随拎着的竹篾箱,“父亲让我陪你们住几日。” 云禧道:“父亲还怕有人欺负我不成?” “不好说。”云璟把跑出来的豆豆抱起来,举了两个高高,“父亲说,周梓安那小人总有小动作,我们不能不防着点儿。” 云文洛知道青霉素的事,他也觉得周梓安贼心不死。 云禧把一起跑出来的狗儿也抱了起来,“枯荣堂的药越卖越好了,他狗急跳墙也是正常。” 姐弟俩抱着孩子进了饭厅。 云璟带着豆豆洗了手,坐在椅子上,“刺杀姐夫的案子已经查这么久了,麒麟军仍没有线索,这周梓安挺邪性,我们不得不小心些。” “这倒也是。”云禧给狗儿洗了手,让他和豆豆排排坐,“父亲有三哥的消息吗?” 云璟已经拿起筷子,闻言又放下了,“没有,还是半个月前收到的那封信。” “哦……”云禧夹两块鱼肉放在碟子里,仔细地剃出细刺,再分给两个孩子,“先吃饭吧。” 云璟看着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 第二天早上,姐弟俩正吃饭的时候,王一鸣突然来了。 一进门他就说道:“云大夫,有人在顺天府把你告了,说你卖的丸药都是假药。” “假药?”云禧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嗐……”王一鸣愤愤道,“有人把宁神堂告了。” 云禧蹙起眉头,“又死人了?” 王一鸣道:“对,瑞宁堂昨晚上死了一个,家属一早就闹到官府了,我和师兄陪老师去衙门时,正好撞见告云大夫的人。” “这么巧。”云禧自语。 云璟站了起来,“姐你别怕,我马上回家一趟。” 云禧道:“不用麻烦,这两件事都能解释,你替我看好家就行。” 云文洛是闲散人,他去求只怕也要求长公主,杀鸡焉用牛刀,没必要。 云璟道:“会不会又是周梓安那个老王八?” “青霉素的事未必与他有关,但说我造假一事极有可能,这件事你不要管。”云禧抱起豆豆,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亲,“你乖乖听话,娘很快就回来了。” “好。”豆豆搂着她的脖子亲了她一口,攥着小拳头说道,“打死老王八。” “……”云禧瞪了云璟一眼,“不许在孩子面前说脏话。” 云璟有些讪讪,“姐你放心吧。” 云禧刚吃完早饭,衙役就到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云禧和王一鸣一起进了顺天府大堂——因为青霉素一案与云禧也有关,所以顺天府做了并案调查。 堂下跪着五个人,宁老先生和太医院的一名医生站在一旁。 “来者何人?”坐在堂上的府尹林焕然问道。 云禧长揖一礼,“下官云禧拜见府尹大人。” 王一鸣没有官身,他跪了下去,“草民王一鸣,是宁老先生的徒弟。” 唐有为抖了一下,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云禧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林焕然道:“好,既然人都到齐了,本官就开始了。”他轻轻一扣惊堂木,“钟青山你是苦主,你把冤情再叙述一遍吧。” “是。”云禧身旁跪着的年轻男子叩了个头。 此人二十七八岁,穿着洗旧了的府绸直缀,长相斯文,行止儒雅,大抵是个读书人。 钟青山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大人,晚生妻子钟王氏一个月前得了风寒,咳嗽总是不好,吃什么药都不顶用,前几日越发不行了,几乎下不了地。没办法,晚生从几个亲戚家借了十两银子,去瑞宁堂注射青霉素。一针下去,不但病没好,人也没了,呜呜呜……” “早知道注射青霉素会死,晚生宁愿担那不给她瞧病的名头,如今几个孩子没了娘,呜呜……大人,瑞宁堂草菅人命,请大人为晚生的娘子主持公道。” 林焕然道:“唐有为,你有何话说?” 唐有为颤巍巍答道:“大人,钟青山是签了免责文书的,钟王氏的死纯属意外。” 钟青山瞪圆了眼睛,用吃人的目光瞪着唐有为,“你说的轻松,一张轻飘飘的纸就要了我家娘子的命!?你还是人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