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通对话中,柳十七隐约猜到了什么:这望月岛最近定是发生过变故,伊春秋的师父死了,看样子还是祸起萧墙,八成与她的那师兄脱不开干系,因此封听云从一开始遇见就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自己来的当真是时候吗?那句“颇有渊源”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不通来龙去脉,面前两人脸色都不太好,也不太方便直接问。 柳十七只好现在此间住下,隔日让封听云替他疏通经脉,许是伊春秋说的在理,他若无牵无挂必不会接受对方的条件,但他想日后与闻笛相逢,就不得不做出决定。 寒毒彻底清除那一日,望月岛难得地下了点雨。 柳十七侧过身去拢好衣襟,望向封听云收拾面前药碗的身影——从第五次开始,封听云每次定会带一碗药给他,在开始前饮下,他问过一次,封听云没有答,柳十七饮下之后感觉丹田似乎萦绕一团温暖,微有倦意,除此之外没有丝毫异常,便不再多问了。 “封哥儿。”他喊道,在对方侧头后道,“我能去见伊师父吗?” 封听云眼中清晰地闪过一丝惊喜,随机板起脸孔,端肃道:“望月岛的功夫不是你一句两句想学就能行的,我察觉到你经脉似乎比常人略宽,气海穴的位置也不正,偏了寸许,兴许这就是为何你那十二楼的‘天地功法’成效卓绝的缘故。” 柳十七:“怎么讲?” 封听云:“你拜入师父门下,此前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深厚内力尽数要被废掉,吐故纳新,方能重新修炼我望月岛的心法……这种苦,你受得了么?” 他以为柳十七会迷茫,已经得到的东西再要失去总会叫人更加难受,哪知柳十七只是目光闪烁片刻,朝他笑起来,语气平淡得仿佛讲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十岁那一年,师父开始教我春水刀法。同所有的武学门派相似,十二楼的心法为天地功法,而所有的心法威力并不能直接显现于人,须得凭借一招一式方可有所领悟。如此内外兼修,才能达到更上一层的效果。 “春水刀法是天地功法的外化,同源而出,最忌讳阴寒。那日我在山上练刀,大师姐路过,两人打闹间不知怎么的,我被她推了一把直接摔进水中——那时正是初春融冰时,水中还有碎冰。醒来之后已在西秀山中,内息紊乱,修养了数月才能下床,此前三年好不容易积攒的底子也全没了。他罚了大师姐,又发了封山令,从此十二楼的弟子不得在夏季以外的时候上山,我却只能慢慢重来。” 柳十七望着封听云,漆黑的眼里情绪不明,惟独看不出愤懑:“我早就重新来过一次了,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