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几个字说的轻,沈余吟没有听清,抬头去看他的眼,刚要再问什么,他身子一歪扑到她身上。 沈余吟没躲,双手从他身下放开,被压的喘不动气:“梁……承琰?” 她的手扶住他的胳膊,额头不小心撞到他的脸。他的脸颊滚烫,泛着微红,有惊人的热度传来。 怪不得方才叫他脸有些红,以为他是醉了,没想到是温病。沈余吟撑不住他的身子,又怕松了手让他摔下去,无奈地高声叫了几声青鱼的名字。 青鱼和她一起扶着梁承琰到床上,他像昏迷着,一声也没吭。 “去宣太医,再遣几个人端冷水盆来,”沈余吟见青鱼还不动弹,皱了皱眉,“你是担心本宫独自看着他会下什么黑手?” 青鱼被说中心思,打了一个冷战:“不……属下不敢。” “那还不快去,再晚点就只能给你家大人收尸了。”她吃力地脱去梁承琰的外袍,将他亵衣的袖子挽上去,露出了手腕。 青鱼也不敢多耽搁,转身就出了门。 她瞥向桌子上歪倒的酒杯和酒瓶,他明知道身上的伤口未愈还喝这么多酒,简直是自己找病生。 沈余吟不知怎么就有些心软,明明白日里还吵的凶。瞧着他昏睡的样子,心里有点酸涩。往日见他总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要谁往东谁不敢往西。就是这样的人,也会有病着的一天。 说到底……梁承琰还是凡人之躯。 沈余吟看着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拿了手帕轻轻擦去一点,目光落在他英挺的眉宇上。 如果现在给他下毒,那么面前的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她微微低眸,叹了一口气。 “殿下,太医来了。” 沈余吟看着太医急急忙忙地上前去把脉,青鱼跟在后面,手里端了一盆冷水。 她将干帕子浸湿,扭的稍微干了一些,叠放到他的额头上。 “殿下,大人病况并不严重,只是染了风寒外加休息不好才会突发奇热,老臣去开个方子,按时服药便可见效。” “有劳李太医了,”沈余吟坐到床边,将他的亵衣敞开,“青鱼,去随李太医拿药吧。” 她虽不懂医理,但小时候发热,母后总会用冷水泡的帕子给她一遍一遍擦拭身子。若一直发热会烧的脑子痴傻,她绞干帕子,忍不住一笑。 想不出梁承琰痴傻的样子,他那么精明,估计从小就很聪明。 沈余吟低着头笑,没顾及梁承琰已经睁开了眼,她向上一看就对上他的眼眸。因为发热,他的眸子像蒙上了一层水光,越发看不透,却显得更脆弱了一些。 “笑什么?”梁承琰声音沙哑,握住了她的手腕。 “笑你好看,”她随口胡诌了一句,帕子按到他的胸膛上,上下擦拭着,手上的玉镯也顺势擦过了他的皮肤。 梁承琰轻咳一声,看着她的脸:“怎么不趁这个机会杀了我?心软了?” 沈余吟皱眉,把帕子又过了一遍水,下手的时候重了一点:“若现在你死了,朝堂势必乱成一团,本宫的处境可不会好过。” 她这么说着,一手抬起他的手臂,擦过他的肩头。 是她能说出来的话,梁承琰想着她嘴硬心软,淡淡一笑:“这么说,殿下是……咳……为了自己?” “别说话了,”沈余吟端过她方才倒好的热茶,语气一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