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习惯性上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帮着人把碗里的肉都剪小点,给她扶正了腰后的抱枕。 几个人聊着天,桌上放的食材基本消灭了大半,玻璃杯里装得都不是酒,有些是碳酸饮料,有的是牛奶果汁一类的。聊聊工作,聊聊感情,反正笑得都挺乐的。 徐秋冉时不时接话,嘴巴倒是没听过,一点点地进食,慢慢吃,吃得比几个大老爷们儿还多。 可是,嚼着嚼着徐秋冉就有点不太对劲儿了,下腹有点胀痛,一阵阵地往下坠,她脸上不露声色,慢条斯理地用生菜夹着肉,吃完了最后一口,才慢慢地捏紧旁边人的手臂,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生、了” 全场的声音都静了,杨薇薇把杯子往桌上一嗑,不小心打翻了酱料蝶,现场更混乱了,一片鸡飞狗跳。 “操!”马步采连忙拿抹布擦,看着易珏头一次脸上出现了茫然慌张这种情绪,竟然就这样坐在座位上呆滞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闭上你的嘴巴,不许讲脏话,胎教不好!”林一的反应更激烈,对马步采那一声下意识的语气词很不满。都要生了,还在这计较什么胎教呢。 易明宇已经从房间里拿了行李出来,许桂芳还算镇定,指挥着易珏下楼开车,开到门口待会儿好上车,一边往徐秋冉腿间探去,还好,羊水还没破。 徐秋冉看那叁个孩子都吓得脸都白了,还忙着反过来安慰他们:“我没事,就是开始疼了,你俩过来搭把手,扶我下楼。” 林一和马步采又诚惶诚恐地过去扶她,一阵折腾才下了楼,徐秋冉走路还算平稳,但是宫缩越来越强烈,脸上也不自觉地挂了汗。 易珏下了车,还把人抱上车,结果一回头,就看着所有人都挤上车,就落了还在自己怀里的产妇还没有座位,心里一阵火大:“你们他妈有病吧?要生的都还没上车,你们那么快爬上来干嘛,着急生孩子吗?” 这下连许桂芳两口子都没反应过来这有什么不对,还是杨薇薇第一时间回过神来,连忙扯着那俩去取车去了,急得她跑起步来高跟鞋哐哐响。 在去医院的途中,徐秋冉的羊水就破了,急得开车的易珏恨不得闯红灯,进产房之前,她看着他眼里含泪的样子就发笑,还没心没肺地调侃他:“你哭得好丑噢。” 他们的女儿是在晚上十点四十八分出生的,在六月夏初的时候,乘着凉爽的风,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来到了人世间。 “辛苦了,太了不起了秋秋。”易珏看着她从产房里被推出来,头脸都湿透了,脸色苍白无力,趴在床边吻她的额头,不让她看见自己湿润的眼角,但声音里鼻音到底是瞒不住的:“不要了,就这一回儿,我不许你再受这样的委屈了。” 从怀孕到分娩,她吃过的苦头够多了,他每每看着她挺着笨重的肚子冲他笑的时候,心里就一阵发酸,他何德何能,让这么个宝贝为他做这种事情。 徐秋冉感觉还好,虽然下半身跟被撕开了两半一样,但人的精神意志力尚可,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摸他的脸:“不要哭,我很幸福的,一点儿也不委屈。” 当你的妻子很幸福,无时无刻都被你宠着,几乎不用动脑子,谢谢你把我照顾得这么好,愿意包容我所有的坏脾气。 当一个母亲,我也觉得很幸福,因为大概是应了那句老套的话,那么点儿大的小孩,是我们爱情的象征,是我们感情的延续,是真的很幸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