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珏一大早起床的时候,看见她比自己醒得还早,有点诧异,随口一问怎么了。 她蓬松着长发,顶着两个黑眼圈,佝偻着腰把热水喝下:“啊…早,我有点痛经”,徐秋冉扬了扬手里的止痛药,熟练地磕了几粒,又是一仰脖就咽了,看来平日里没少吃。 易珏很少接触女孩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看她游魂一样又进了卧室,又重新系上挂在腰间的皮带,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热水她也喝了,连多喝热水他都没机会说出口了。 “那你再睡会儿,中午我回来做饭。”他在她卧室门口站定,对着裹在被子里的糯米团子说,看她蜷起来的姿势本来想说的,这样睡对腰不好,但又只能作罢。 她来月事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但易珏不知道人天天在夜里打消消乐,遂很体贴她,不但不用洗碗,连换洗的衣服都是地主老爷给她叠好了放到房间里。 这天他进了人房间,看她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少了一大半,只剩几瓶放在那里了,就很好奇地问了句:“我怎么觉得你的房间干净了这么多?” 之前乱糟糟的还有点人气,现在不知道她最近抽什么风,可能太闲了,热衷于收拾房间,少了几分长住的感觉,倒有股子她刚搬来的味道。 “没有呀,乱七八糟地摆着也不用,就收起来了。”徐秋冉心虚地瞟了他一眼,趴在床上玩消消乐第204关,不敢多说什么,想着晚点把行李箱放回原处,好不被他发现。 杨薇薇最近忙着收拾安全屋,其实就是警局出资租的小房子,家具什么的一应俱全,但是要入住还是得打扫几下,算算日子,大约明后天小冉姐就可以搬过来了。 徐秋冉连去警局签字那天,都没有告诉易珏,几乎是前后脚出的门,半个小时后杨薇薇就开车来了,上班的路上顺道载她。 到了警局,她很自然地走进去,直奔刘局办公室去了,倒也一路畅通,阴差阳错地没有碰上易珏,让她那颗心捏紧又放松。 “小徐同志,早上好!”刘局正挺着个大肚子给窗户边的兰花喷水,看见她一脸严肃地推门进来,很友好地打了招呼。 徐秋冉同手同脚地走了几步,微微鞠躬跟老人打招呼。其实不能怪徐秋冉,她小时候就没爹没妈,很少碰见长辈一类的,所以比较相处起来总是不自觉紧张。 她落座,只敢半个屁股挨着椅子边边坐着,紧张兮兮地回头看门那边。她好害怕那个煞神一样的男人冲进来,把申请书撕个稀巴烂。 刘局看着面前脸色有点苍白的女孩子,缓缓开口:“怕那小子知道?”怎么问着问着有种妇联解决家庭暴力问题的感觉了,他摇了摇头。 徐秋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你有这样的觉悟,我是很高兴的。”老人扣着桌面,缓而有力的声音传来:“这样做也是很正确的,但是,” 话锋一转,徐秋冉猛地抬头,紧张地咽了口水,就听见他又重新说:“小徐,人生不是每件事情都要做对的,有时候犯错也未尝不可。”陈局端起大茶缸吹了吹,喝了口,又习惯性地呸了几片茶叶出来。 “我,我想清楚了,还是让事情回到原点吧。”徐秋冉沉默了一会儿,捏紧衣角的手松了又紧,最后垮了肩,承认自己是个落荒而逃的胆小鬼。 刘局没有再劝,拿出抽屉里的那张轻飘飘的纸,又递了自己口袋别着的的钢笔给她。 徐秋冉很利落地签了字,就像她当时签下易珏那份文件的时候一样,眼睛都不眨,但是最后手指泄了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