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脸看他:“满山的猎物,你就为了追一只鸟?什么鸟啊?” 萧承睿当然不会说他在追一只疑似她家雪韵的乌鸦,他抬手,将她的脑袋摆正了:“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声音淡淡的,略带嘲讽。 顾蔚然咬着唇不再吭声了。 当那双手离开的时候,她闻到了似有若无的味道,夹杂着汗水血腥味以及山里干燥的气息,和女孩儿家的香味完全不一样。 顾蔚然的心陡然跳快了几拍,她再一次意识到,身后的那个男人不是小时候会让她骑大马的二哥哥了。 他是一个比自己高出一截子,胸膛硬硬,和女孩儿家完全不同的男人。 顾蔚然不自觉攥紧了手,她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总觉得不太自在,甚至脸上也泛起微微的烫意。 正胡思乱想着,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山涧前,水流淙淙,自山中流淌而下,溅在石头上,水声清脆,山风吹时那清澈水花便再空中飘洒,甚至有那么几滴飘洒在顾蔚然脸上,清凉舒畅。 因为脸上烫,那水汽越发让人清爽。 顾蔚然深吸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才仰起脸来问道:“二哥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依顾蔚然的意思,她应该回去女眷搭建营帐的地方,但是看这路,却不像。 “现在怎么叫二哥哥叫得这么亲?”萧承睿却不答反问。 “啊?” “之前——”萧承睿略一停顿,声音带着异样的气息:“你不是眼里只有五哥哥吗?” 顾蔚然听着,顿时不说话了。 如果是之前,依她娇气性子,那必然是跳马而去,才不搭理他呢。 但是现在,她突然品到了那句话中的醋意,来自男性的醋意。 那种滋味,就好像小时候吃过的蜜浸青梅,绿盈盈到发亮,尝一口,淡淡的酸味弥漫舌尖,但细品之后,好像又有别样的甜。 她咬了咬唇,想着这个事,之后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萧承睿被她看了那么一眼,一时竟然有些气息不稳,他深吸口气,抬头看向远山,看向围绕在山涧的白色雾气。 那雾气氤氲中,却透着红晕,仿佛她脸颊上的那抹红。 这个时候,他听到顾蔚然小声地说:“二哥哥,我得向你解释一件事。” 萧承睿默了一下,才道:“你说。” 提起这事,顾蔚然其实是有些羞愧的,她咬着唇小声说:“你之前,之前说那样的话,我说你是不是要娶我啊,然后你说要教我射弩,你是对我有意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息仿佛凝固,男人的呼吸声好像在这一刻消失了,飞溅的水雾落在旁边的石头上,发出很小的滴答声。 顾蔚然支着耳朵,没听到萧承睿的动静,她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到了岭山,你找我说话,我不是装傻,我是真得忘记这件事了。不过后来我想起来了。” 萧承睿沉默了好久,一直没说话。 顾蔚然耷拉着脑袋,她觉得自己像是等待审判的坏人。 太子哥哥会生她气吗,会原谅她吗? “是吗?” 一声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后,萧承睿陡然翻身下马。 顾蔚然一个人骑在马上有些慌,赶紧也跟着下去,亦步亦趋地跟在萧承睿身后。 “嗯,我确实当时是忘记了,太子哥哥,你也知道我整天迷糊糊的,当时没想起来,现在我想起来了,我觉得我们两个——” 然而萧承睿却语音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 “很好,我也忘记了。” 顾蔚然诧异地抬眸,看过去。 却见男子眉眼森然,墨眸仿佛一潭幽冷的水。 看来她的解释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他真得生气了。 现在,该怎么哄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萧承睿:气死了气死了她竟然敢说忘记了! 顾蔚然:嘤嘤嘤好哥哥饶了我吧 第22章 顾蔚然从来没哄过人。 她出身显贵, 又备受皇太后和皇上宠爱,从来没人敢和她脸色看, 就算宫里头的皇子,也都不敢让这位“皇表妹”受气。她小时候进宫欺负皇子和皇子打架, 皇上知道了, 总是绷着脸教训皇子说, 身为男儿, 你就不能让着细奴儿了吗?如果皇子辩解说是她打我, 那皇上就有话说了,为何她不打别人偏打你,可见还是你的错。 这道理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 奈何这是那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皇上说的,让人无法辩解, 只能自认倒霉。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 你招惹谁都行,就是不要招惹这位娇祖宗! 是以从来只有别人哄顾蔚然的,没有顾蔚然哄别人的。 但是现在, 她觉得自己可以哄一哄萧承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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