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守将大喊一声。 追兵连连后退,惊惧左右张望。 在这黑漆漆的夜里,不知从何处飞出的暗箭比面对的敌人更令人胆寒。 “等一等。”骆大都督高喊一声,越过手下大步走过去。 守将借着火把看清骆大都督的脸,大吃一惊:“骆大都督,怎么会是你?” 今晚邪门了吗,雷大都督率兵进城,骆大都督蒙混出城。 难不成要变天? 守将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 恰在此时乌云散去,露出了皎皎明月。 月色下,骆大都督沉重的神色一览无遗。 “王守将,你带来的人不过两百,而我方有千人,你真的以为能把我们留下?”骆大都督一针见血问。 王守将皱眉:“骆大都督莫非要造反?” 骆大都督苦笑:“我只是想让家人活着而已。” 这话一出,王守将不由冷笑:“那不就是造反么?不然你怎会蒙混出城?” “王守将可知骆某为何落到如此境地?” 王守将静静等着骆大都督说下去。 谁还没个好奇心呢。 何况敌众我寡,晚一些交战是好事。 迎着无数道好奇的目光,骆大都督高声道:“因为皇上命我杀尽京城年轻女子!” “什么?” “不可能!” 这话一出,不止追兵,就连自己人中不明内情的都大吃一惊。 “王守将不信?” 王守将脸色如冰:“骆大都督此言太荒谬了!” “若不荒谬,骆某又怎么会放着好好的锦鳞卫指挥使不当,狼狈逃命?”骆大都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这样残暴的事,骆某实在做不出来,何况关乎小女性命。现在王守将明白了吧?” 王守将从震惊中回神,神色有些复杂:“无论怎样,你这是造反行径。若不把你等拦下,王某无法交代。” 坦白说,对骆大都督的话他是有些信的…… 骆大都督突然笑了。 “骆大都督笑什么?” “我笑王守将糊涂啊。你我双方人数悬殊,就算死战也是我方稳赢,无非就是折损一些兵力罢了。” 王守将冷笑:“这样至少是为皇上尽忠,骆大都督难道以为王某装作没有发现你等,就能活命?” 骆大都督呵呵一笑:“对啊,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 王守将:“……”那还废什么话呢? “不如咱们一起走啊。” 骆大都督这话一出,王守将呆了呆。 还能这样? 骆大都督趁热打铁,指着王守将身边的那些年轻守卫:“你看看这些年轻人,本来日子都长着呢,你忍心叫他们送死?” 月色与火光交映下,骆大都督分明看到了那些守卫面上露出的意动。 王守将还在坚持:“我们若是做出这种叛君之事,城中家人岂有命在?” 骆大都督嗤笑一声:“说得你们死在这里让骆某逃了,皇上就能放过各位的亲人似的。骆某不妨告诉大家,别做梦!” 听了这话,王守将脸色变了又变。 那位的行事,他也是知道的,算是一位严厉之君。 骆大都督望着众人,淡淡道:“骆某再给各位一盏茶的时间考虑,是死战到底在地下迎接家人,还是至少为家里把香火传下去。” 一盏茶的时间很短,也很长。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心中天人交战的王守将一跺脚,对着骆大都督拱手:“以后还请大都督关照。” 骆大都督暗松口气,弯起唇角。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其实从一开始王守将愿意听他说话,他便知道十之八九会是好的结果。 如果王守将真是愚忠之人,早就拔刀冲过来了。 “既然一起走,那就是兄弟了。”骆大都督重重一拍王守将肩膀。 王守将还没忘了暗箭的事:“大都督,咱们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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