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害得国公府家破人亡了?” 有一句话他强忍着没喊出来:害死母亲的,难道不是父亲吗? 安国公表情一阵扭曲,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与遇事已经可以分担的长子不同,在他心里次子一直是个不上进、不懂事的孩子,从没打算对次子说出真相。 以次子的鲁莽,知道多了只会惹麻烦。 万万没想到这孽子趁着国公府治丧忙乱,把他妹妹放走了。 “你为你妹妹鸣不平,所以就把她偷偷放走了?” 朱二郎一滞,依然死鸭子嘴硬:“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安国公手指着朱二郎,怒火冲天,“我今日就打死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畜生。” 鞭子落下,皮开肉绽。 这一次是真的下了狠手。 钻心的疼痛袭来,朱二郎脱口而出:“父亲打死我好了,反正母亲也被您害死了——” “二弟!”赶来劝架的安国公世子厉喝一声,一把揪住朱二郎手腕,“你胡说八道什么!” 朱二郎一把甩开安国公世子,冷笑:“我说错了吗?二妹就是见到父亲害死母亲才被关起来的,等母亲出完殡,说不准二妹也要步母亲后尘——” “孽障!”安国公气得七窍生烟。 安国公世子看向安国公:“父亲,还是把真相告诉二弟吧。” 二弟生出这样的误会,要是再不说个清楚,恐怕还有大祸等着。 安国公沉着脸没有吭声。 安国公世子心知这是同意了,冷冷道:“二弟,你起来吧,我跟你说清楚。” 朱二郎爬了起来,狠狠擦了擦嘴角:“你说!” 等安国公世子说完,朱二郎已是听傻了眼,喃喃道:“二妹指使人杀人?大哥,你说的真是二妹?” 安国公世子摇头:“如果不是这样,父亲为何发那么大的火?二妹也是我妹妹,我疼她的心不比你少,实在是她这次犯的错太大,父亲才不许她见人,等母亲出完殡拘着她在家礼佛……” 朱二郎眼神一缩:“父亲不是想把二妹灭口?” 安国公世子额角青筋突起,脸色发黑:“二弟,你想什么呢?父亲再生气也不会要二妹性命啊,那日教训二妹是气狠了。” 朱二郎张张嘴,不说话了。 “二弟,真相你已经清楚了,现在该告诉我们二妹在哪里了吧?” 朱二郎神色纠结。 “二弟,到现在你还不说,难道真要等着二妹惹出更大的祸来?” 朱二郎终于被说动,吭吭哧哧道:“二妹被我安置在一处民宅里——” “民宅?” 朱二郎头微低:“我前些日子悄悄赁的,还买了一个小丫头伺候二妹……” 安排好这些,他才敢助二妹逃出国公府,不然二妹一个自幼锦衣玉食、奴婢成群的贵女,如何在外面生存。 安国公本欲再骂,可听着朱二郎这番安排,却没有骂出口。 这孽障虽冲动鲁莽,对妹妹的情谊却有值得肯定的地方。 当然,气还是气的,等寻回孽女再严格管教这混账东西。 至于朱含霜,安国公已经没了管教的心思,只等把人寻回就送回老家的族中庵堂,从此不许见外人。 “大郎,你与二郎一起,立刻把你二妹带回来。” 安国公世子应了,让朱二郎带路直奔那处民宅。 “二妹就在这里?”打量着虚掩的院门,安国公世子莫名有些不安。 朱二郎却没多想,见院门没有反锁,直接推门而入。 院子不大,只有一棵光秃秃的石榴树孤零零立在墙角,长长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衣裳与帘帐。 朱二郎大步往屋内走,却被安国公世子用力按住肩膀。 朱二郎回头,疑惑看着安国公世子。 安国公世子脸色发青,一步步走向晾衣绳处。 “大哥?”朱二郎越发不解。 安国公世子快步走过去,一把撩起搭在晾衣绳上的帘帐。 帘帐还有些湿,显然今日才洗过。 而这并不是安国公世子过来的原因。 就在帘帐的另一侧,倒着一个少女。 少女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痛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显然已经死去一段时间。 安国公世子看到的就是少女从晾晒的帘帐另一侧伸出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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