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亲人患了寻常大夫束手无策的病症,谁又会抱着一丝希望跑到这里来呢。 院中的人望着那人沮丧的背影,有些庆幸,又有些同情。 很快这些人就顾不上同情了,随着一个个人由守门童子领着进去再出来,全都体会到了同样的心情。 直到第十五号,那人才换了一副截然不同的表情走出来。 “多谢了!”那人对着守门童子连连道谢。 守门童子翘着嘴角,口中还算客气:“是您带来的东西入了神医的眼,小人可不敢当谢。” 那人把一个荷包塞入守门童子手中,神色激动向院门口走去。 那些被拒绝却不甘心离开以及尚未轮到的人呼啦围了上去,七嘴八舌问道:“神医答应了?” 那人得意点头:“不错,神医问过我父亲的病症,答应两日内就去看诊。” “真是恭喜了。”众人纷纷道喜,至于有多少真心就只有天知道了。 之后再进去的人显然运气不佳,包括为母求医的安国公府二姑娘朱含霜。 “骆姑娘,可以进去了。”守门童子心中对骆笙虽怨恨,尝到了厉害却不敢再闹幺蛾子。 骆笙对此表示满意,微微颔首。 见骆樱几人要跟着一起进去,守门童子忙道:“骆姑娘一个人进去就够了,神医不喜人多。” 骆樱几人不由看向骆笙。 “既如此,你们就在院中等我吧。” “三妹,你……可有把握?”骆樱低声问。 骆笙微牵唇角:“大姐这话我无法回答,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 骆樱脸一红,赧然道:“是我失言了。” 她是长姐,骆府遇到危机本该照顾好妹妹们,可如今却要靠三妹出面,她这么问给三妹增加压力实在不该…… “不过我会尽力而为。”骆笙说罢往前走去,与立在石阶下的朱含霜擦肩而过。 一声冷哼响起:“某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神医可是放过话,就算大都督府的人带来稀世珍宝也不会给骆大都督医治,我劝某人莫要自取其辱了。” 骆笙连个眼神都欠奉,声音微扬喊了一声红豆。 “婢子在!”红豆脆生生应道。 “照顾好三位姑娘,若有不开眼的欺负到三位姑娘头上,打了再说。”骆笙说完,踏上了石阶。 红豆虎着脸看向朱含霜,眼神挑衅。 朱含霜用力攥了攥拳,气得浑身颤抖。 骆笙这个贱人,竟完全不把安国公府放在眼里! 若是以前就罢了,眼下骆大都督都要咽气了,骆笙哪来的底气纵容一个婢女对她挑衅? 偏偏她可以与骆笙针锋相对,对骆笙丫鬟的放肆只能视而不见。 她还要脸,总不能当众与一个贱婢撕扯。 想一想堂堂安国公府二姑娘与一个婢女对打,不,或许是单方面殴打的场面,朱含霜就不寒而栗。 眼见骆笙进去,那些求医失败的人都不走了。 好奇与瞧热闹永远是大部人的天性。 “骆姑娘,可以把你带来的东西呈给神医了。”守门童子抱着看笑话的心思提醒。 伶牙俐齿把他一个小小守门人为难住又如何,神医一听是骆府的人定然会轰出去。 骆笙仿佛没有听到守门童子的提醒,望着那扇绣有神农尝百草的屏风出神。 她知道那个老人就在屏风后。 “是骆大都督府的人?”屏风后,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骆笙压下心头激动,朗声道:“我是骆大都督之女,今日特来替父求医。” 她话音才落,隔着屏风就传来李神医不耐烦的声音:“回去吧。茯苓,叫下一个人进来。” “骆姑娘,神医请你出去。”守门童子微笑着对骆笙做出请的手势。 骆笙神色间没有丝毫被无情拒绝的恼怒与挫败:“神医还没见过我带来的东西。” 那个声音更加不耐烦:“不必看,出去!” “骆姑娘,你还是快出去吧,要是每个求医者都像你这般纠缠,神医就不用做别的了。”守门童子笑着道。 这笑不是客气,而是讽刺。 骆笙盯着屏风微微皱眉。 记忆中,神医不是这般不近人情的人。 不过她旋即恍然:那时候她是清阳郡主,现在她是骆姑娘了。 沉默了一瞬,骆笙再次开口:“可我手中这枚养元丹本就是神医所给,神医为何当做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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