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说:“我曾因此无比自责,觉得造成这样的悲剧都是因我而起,是我的错,他们只不过在依样画葫芦,是我引出他们内心的恶念。但也因此,让我总结出一个道理,要活着,就要有牺牲。” 可牺牲谁呢?谁都不愿意牺牲!谁都想要活下去,没有人甘愿为谁去死的。 老道喃喃:“他们当然没有成功,反倒是今日,自食恶果。而我,结局也并没什么不同。” 他继续道:“当时,一个月为期,自发现是七绝阵时,我想尽一切办法破阵,前前后后耗费十天,再送阿吉出去,他就必须在二十天之内找到人回来破阵,然而,我日日盼,夜夜盼,始终没等到阿吉回来,他到过太行山吗?” 李怀信不知道,因为二十年前,他才刚出生不久,哪会知道,有个叫于阿吉的人是否到过太行山求救,想必是没有吧,否则太行道定不会坐视不理,让整个枣林村被困二十年。 所以那个于阿吉,最后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去太行山求助? 既然在七绝阵中,一月内会死得鸡犬不留,如今过去二十年,还有半村人活着,定是因为:“他没回来,所以你最后残杀了半个村子的人?” “我没有办法,已经是道尽途穷,全村的人,匍匐在地上,仰着一张张七窍流血的脸上,满是惊恐,他们哀嚎求救,就像炼狱里的怨鬼,置身岩浆火海,拼命想要爬起来,却只能苦苦挣扎到死。那种场景,有多么怵目惊心,没亲眼见过的人,永远都体会不了。我想救他们,可我无能,我无能破阵,就只能选择最残酷的方式,杀一半村民,布下千尸阵,以命以血以亡魂,来喂阵! “然后插柳聚阴,将整个枣林村,变成了至阴之地,逆转七绝阵的磁场,才不至于,被夺尽生气。 “你应该知道,这阴山阴地,就是养尸之地,死后尸身不会腐烂,也最容易起尸,而活着的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二十年,自然阴气极重。 “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这么做。”老道抬起老泪纵横的脸:“我想的是,能救一些是一些,却不得不犯下如此深重的杀孽,难道错了吗?若换做是你,你又该如何抉择?” 李怀信只觉胸口翻涌的厉害,这些没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他向来不会为难自己,去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老道絮叨一样,喃喃:“要救人,就要杀人,做好事,就要做坏事,孰是孰非,孰善孰恶,都集于一身。就像,我明明救了他们,明明,是他们苦苦哀求我来救他们,我救了,他们却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只能躲在高山上,一步都不敢下来。” 老道吐出一口浊气,说:“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恨我,因为我救了他们,却杀了他们的至亲挚爱,我可能杀了他们的妻子、孩子或者父母,这样的血海深仇,就算我是为了救他们,他们也不可能感激我。 “但我也为此,失去妻儿,付出同等惨痛的代价。最后只想把我的孩子留在身边,因此,才养起死胎。” 听到此,贞白不禁松开了钳制住一早的手,一早重获自由,箭步窜回老道身边。老道连忙护住她,痛心疾首的圈进臂弯里。 李怀信有一点不明白:“既然要杀,为何不直接选择半村人,将他们全家老小都斩草除根?”反倒每户都杀一半留一半,让大家失去至亲至爱,这种虐死人的做派,不是存心招人恨吗,变态啊! “因为,要喂阵,不止需要性命和亡魂,还要那泼天的怨和恨。”老道说:“况且,我根本没得选,也不是我想杀谁就能杀谁的。要逆转七绝阵的磁场,我必须在一个前提下完成,就是用罗刹点将术。” 贞白神色一肃:“罗刹点将?” 李怀信也曾有所耳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这是一种佛门的邪术吧?” 老道说:“是,我曾在一名梵僧那里得过一本古迹,上面记载了以罗刹点将术布千尸阵,二则结合,哪怕这里是一块福地,也将生生逆转为殍地。” 李怀信算是见识了,他偷偷摸摸下趟山,怎么就这么开眼,千尸阵和罗刹点将,俩叠一块儿简直天理不容,这老头儿用这么伤天害理的禁术,当真不怕遭天打雷劈?! 不怕天打雷劈本人继续说:“以七绝阵为基,在地脉之上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