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轻轻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君景行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道:“你昨晚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还被太子下了药,怎么可能会清醒着跑去找厉昭? 岁晏这才缓慢张开眼睛,盯着君景行看了半天,才笑了起来,道:“我诈你的,傻子。” 君景行:“……” 岁晏道:“这段时日我一直都在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只是却不知到底梦到了什么。” 直到昨日。 昨日他从噩梦中惊醒,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浑浑噩噩觉得这里似乎又是一个梦境,无论他如何嘶喊寻找都找不到一个人在。 即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人。 从前世梦境中醒来,他第一反应便是去寻月见。 外室无人,他便只好去寻厉昭。 踉踉跄跄走到厉昭房门,便听到了端明崇的那句“烧了”,和满是血的地面。 呆怔间,他只觉得这里又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噩梦,所以只扫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清早他醒来时本是没想起来的,但是在同端明崇亲昵时,恍惚间似乎嗅到了昨晚的那股清冷的血腥味。 一瞬间,昨晚的场景电光火石间冲入脑海中。 他不清楚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就诈了君景行一下。 君景行的反应不出所料。 那是现实。 岁晏喃喃道:“我……也想起来这段时日到底梦见了什么了。” 君景行皱眉道:“还是你之前说的,被困在一座荒府,无论如何都出不去?” 岁晏点头:“但是有时我又觉得,那里……仿佛才是现实。” 君景行一愣。 岁晏微微仰头,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声音有些虚无缥缈的诡异。 “这里……好像才是梦境。” “你们都是假的。”岁晏喃喃道,“你是假的,二哥是假的,就连太子……” 也是假的。 这一切仿佛只是他置身的黄粱一梦,只有那再也寻不到一个人的荒凉王府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青天白日,君景行竟然被他这两句硬生生说得起了一身冷汗。 “别、别胡说八道了。”君景行拍了拍乱跳的心口,伸手在岁晏手背上掐了一下,道,“疼吗?” 岁晏愣了一点,点点头。 君景行道:“疼就对了,你做梦时也会疼吗?” 岁晏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从台阶上摔下来也没怎么觉得痛。 他如实摇了摇头,心中稍定。 君景行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导他:“只有在做梦时,才是没有痛觉的,你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 岁晏迟疑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无愿鬼魅般的出现,指如疾风飞快地在君景行手背上掐了一下。 君景行:“……” 啊啊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