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厉昭吓了一跳,连海棠都被吓得忘了哭。 岁晏:“嗯?” 厉昭小心翼翼道:“少爷,那是二少爷啊,您……不识的了?” 岁晏悚然一惊。 岁安侯府中,在岁晏之上有两个兄长,但是却都在岁晏十岁那年同岁安候一同殉国在南疆。 当年两个兄长的尸身从万里之外运回来时,十岁的岁晏在府前迎接,他一夜之间没了所有亲人,整个人都被吓傻了,连哭都不知道如何哭。 那段时间,京城中明里暗里都在斥责这小侯爷性子无情凉薄,亲人死绝竟然连悲伤都不显于色的,这样的流言一直到岁晏跪灵整整七日生生昏过去才缓慢消弭。 仔细算来,岁晏将近有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他那两个哥哥了,方才只是觉得面熟,被厉昭这么一说,幼时的记忆才被他一点点想起来。 岁晏有些失神,愣了半天才道:“他……他回来了……” 厉昭小心翼翼道:“二少爷在边疆一待就是两年,正好今年边关无战事便回宫述职,我、我还以为少爷知道。” 岁晏怎么可能知道?在上一世的时候,岁珣也是丧命在那场战争中的。 直到这个时候,岁晏才恍惚知道,重生一世,一切似乎都和上一世不同了。 岁晏僵在原地半天,才猛地跑了出去,不顾厉昭和海棠的呼喊,飞快地穿过一条抄手游廊,顺着记忆寻到了岁珣的院子。 岁珣一早到了京城,将带来的军队安顿在了城外,只来得及看侯府一眼,衣服都没换便进宫去了。 岁晏扑了个空,索性就在门口等。 不过这一等就是半日。 直到天色微暗时,岁珣才从宫里回来。 侯府灯火通明,此时又陆陆续续下起了雪。 岁珣刚入侯府,厉昭就撑着伞迎了上来,满脸都是焦急之色:“二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岁珣年二十,和岁晏模样有六七分像,因在军中长大,俊美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凌厉,他皱起眉,道:“怎么了?” 厉昭擦了擦汗,道:“您快去瞧瞧吧,小少爷自从晌午开始便站在您院门口,说是要等您回来,这一站就是一下午,谁劝都不听。” 岁珣眉头皱得更紧:“他又在闹什么?” 厉昭道:“许是有要事要见您,小少爷他前些日子落水一次后身体便不太好,现在又在下雪,再站下去恐怕又要病了。” 岁珣“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快步走去了自己的院子。 果不其然,在自己偏院的门口正站着一身紫衣的少年,天幕纷纷扬扬下着雪,他撑着伞,出神地盯着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岁珣快步走上前,冷声道:“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岁晏愣了一下,才茫然地看向他。 岁晏幼时太过混账,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知道嬉笑打闹玩世不恭,他大哥性子温和倒也还好,二哥岁珣却整日板着冷漠无情的脸,将对他的厌恶明晃晃挂在了脸上,这么些年来,都很少同岁晏说话。 岁晏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废柴,每每肆意玩闹时碰到了岁珣,立马就像是鹌鹑一样,怂得不敢再造次了。 这是岁晏头一回认真瞧他这个冷面冷心的二哥。 岁珣道:“问你话。” 岁晏一哆嗦,勉强一笑,道:“我等……兄长回来。” 岁珣道:“等我回来做什么,有急事?” 岁晏愣了一下,才摇头:“没有。” 岁珣瞥了他一眼,道:“没什么事便回去吧。” 说着,便要推门进去。 岁晏一惊,连忙想要叫住他,但是他站了太久,双腿有些发软,还没抬起腿身体便一个踉跄,直直跪在了雪地上。 “噗通”一声闷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