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清楚老朽的立场。如今还吃着主公发放的禄米,自然是尽好本分。两军即将开战,老朽作为使者的使命也已经完成,光善公态度清晰,显然是没可能撤兵后退了,老朽还留着作甚?” 难不成留在聂营等我军打进来,顺便将他误伤了? 孙文的理由出乎樊臣的想象,后者还以为孙文会找花里胡哨的借口呢。 未曾想,对方直来直去,偏偏让樊臣无言以对。 是啊,两人各为其主,两军都要开战了,孙文继续赖在聂营有个毛用? 樊臣收敛嘴角僵硬的笑容,正色道,“此事,在下会尽快告知主公。” 孙文拱手道,“多谢,有劳了。” 樊臣将话带给聂良,聂良却没有第一时间放人,反而故意拖延了一晚上,暗地里还派人紧盯孙文一行人,看看他们有什么异样反应。急着要走却被扣留,心急之下总会路出破绽。 孰料孙文沉得住气,一晚上没有露出破绽,第二日该干嘛干嘛,又一次挑剔军营伙食。 第三天傍晚,聂良实在没查出什么,这才松口放人。 樊臣亲自带兵相送,孙文瞧这架势,心下微凉,面上仍是镇定自若,毫无破绽。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别过了!” 周遭野草丛生,辽阔而荒芜,无端让人心生寒意。 孙文笑着对樊臣拱手告别,踩着轿凳进了车厢,暗中叮嘱驾车车夫。 “慢慢走,无需太急,派人盯紧后方那行人。” 樊臣带了五百兵丁,各个骑着战马,追赶他们用不了多久。 孙文要是急急忙忙赶车走人,樊臣后脚就会带人追上,就地灭口。 哪怕没有掀开车厢帷幕向后瞧,孙文也能感觉到一双灼热的视线将他锁定。 抬手抚上胸口位置,他不仅能感觉到有力而活跃的心跳,还能摸到一小块凸起。 侍从通过收买打杂的炊事杂兵的办法,偷偷弄到一点儿药渣,孙文不敢将药渣放在随身行李,反而将其包裹好,塞进衬衣缝着的内层夹层里面。他注意到了,昨夜和前夜两个晚上,有人偷偷动了他们的行李,哪怕行事很谨慎,孙文依旧发现了端倪,神经绷得更加厉害。 “军师,他们还跟着——” 孙文心头一跳,问道,“怎样跟着?” 车夫道,“走走停停,瞧着不像是要杀人。” 孙文道,“吩咐下去,不要轻举妄动,只当他们不存在,按照这个速度前行。” 说是这么说,可后方的敌人就像是握着锁魂链的黑白无常,幽幽地飘在身边,谁能不紧张? 跟了一刻钟头,樊臣发现孙文仍旧沉得住气,心下怀疑消了大半。 “回吧。”樊臣叹息道,“倘若有缘,终会再见。” 他给自己尾随孙文准备下黑手的行为披上一层遮羞布。 他不是要杀孙文,只是舍不得一见如故的好友,这才走走停停,一路相送。 “驾!” 樊臣回首望了一眼,不甘心地掉马回头。 只要孙文露出一点点破绽,他就能毫无负担地下杀手,真可惜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