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长孙菩提一掌朝他天灵盖拍去。 裴惊蛰避无可避,只能下意识闭上眼:“秋山别院!” 耳边响起鹰骑的惊呼,后者几人纷纷扑上来,但也已晚了一步。 掌风狂啸而来,却又突然消失,裴惊蛰张开眼,只见对方已经收掌站定。 自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他惊魂未定,长孙菩提却已袍袖一起,往两旁一推,将解剑府鹰骑各个推得不由自主往后踉跄。 刚才赶过来的这两名鹰骑,无不是解剑府精锐,放到江湖上去,起码也是一流高手,却这样轻而易举就被长孙推开,毫无还手之力。 单就这一手,裴惊蛰看出来了,长孙菩提的武功就算与凤霄还有点差距,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自己刚才跟他交手,纯粹是不自量力了。 乔仙冷眼看他:“你方才不是还说没听过此人吗?” 裴惊蛰苦笑:“我不知你们来意,多留个心眼总不为过吧?” 乔仙:“你明知崔不去是我们左月局的人,还将他扣住百般折磨刁难,这笔账,我们左月局记下了,待将人接回,我们再慢慢算清。” 裴惊蛰头疼道:“崔道长虽然在我们那里,但也没受到什么刁难,我家郎君出入都带着他……” 这话他说起来都心虚,但总不能对他们说,你们的人被下了奈何香,隔三差五就发作,今天早上病还没好就被我们郎君拖去认人了吧? 乔仙一眼就看出他说话中气不足,直接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襟:“你们拿他怎么样了!” 裴惊蛰没想到这仙子一样的人物居然说动手就动手,脖子差点没被勒断气。 “他真的没事,不信我带你们去看看,但先等我将这里的事情料理好……”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我卢家门口无礼,还不快快退去!”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插入,打断了裴惊蛰的话。 卢家男主人带着家仆护院气势汹汹站在门口,他双目通红,须髯俱张,不像是被人深夜在家门口打架惊扰了的愤怒,倒像是突然遭遇什么重大变故。 思及刚才听见的那一声尖叫,裴惊蛰只得暂且将长孙他们放在一边,先吩咐鹰骑:“将卢宅围起来,不得放走一人!” 又对此间主人道:“我乃解剑府差役,奉命前来调查于阗使者被害一案,有人举报贵府藏匿嫌犯,还请卢翁配合,让我们进去搜查!” 卢缇恰逢巨变,身心受创,又听见裴惊蛰这样说,脑中绷紧的那根弦顿时彻底断裂。 “这里是卢家,不是你们随意想进就能进的地方!我卢家克勤克俭,经商做人从不违背良心,解剑府又如何,来了这里就可以横行霸道吗!我听说你们连琳琅阁的人,也是想抓就抓,可今日有我卢缇在此,绝不会让你们踏入这里半步!” 他像一头受伤狂怒的狮子,咆哮着死守领地,不让外敌进入,裴惊蛰想要带人硬闯自然也可以,但到时候卢宅必定一片鸡飞狗跳,更方便那人趁乱逃走。 “各位,我们郎君今夜遭逢变故,我家小娘子不幸溺水,如今大夫还在救人呢,请你们看在我们郎君如今心急如焚的份上,网开一面,过几日再来吧!” 说话之人站在卢缇旁边,同样一脸悲恸,看模样应是管家。 裴惊蛰心头一动。 他们刚刚循迹追来,卢家就出了事,这未免也太巧了。 现在无须他进去,卢宅内部肯定也已乱作一团。 但这样一来,他就更不可能走了。 他用力挣了一下,顾忌旁边的长孙菩提,没敢动手,乔仙冷冷看他一眼,终于松开手。 裴惊蛰松一口气,暂将解剑府与左月局的对卢缇道:“卢翁,令爱之事我也心有遗憾,不过今日我们刚刚发现凶案眉目,令爱转眼就发生变故,这其中未必没有关联,还是让我们查个水落石出为好!” 卢缇:“不需要!我们现在只想要一个清静!” 裴惊蛰不再理会他,转头吩咐鹰骑立马去找赵县令,让他调来更多的捕役围住卢宅,决不能放走一人。 卢缇闻言大怒:“看来你今日是要存心与我过不去了!” 裴惊蛰:“是卢翁存心与我过不去,解剑府办差,闲杂人等不得阻扰,将他拿下!” 他一挥手,鹰骑左右冲上前,卢府众人根本阻拦不了,就见自家郎君已经被拿住了。 眼看卢家家仆要与鹰骑抢人,场面更进一步混乱,裴惊蛰不得不大喝一声:“谁要敢再妄动,我就杀了卢缇!” 这一喝,果然将卢家人喝住了,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轻举妄动。 卢缇气得老脸发青,口不择言:“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你们不知道我与范阳卢氏的关系吗,我要告你们藐视世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