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收敛,厅内一时间闹得乌烟瘴气。 混乱之中,陆锦云站起身,朝谢怀琛走来。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身姿婀娜,如一朵绽放的花,她慢悠悠走到谢怀琛身侧,端起酒盏,道:“姐夫,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大姐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还请节哀。” 提到陆晚晚,她神情动容,仿佛就要哭了。 谢怀琛端起酒盏,意味不明地朝她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皇贵妃见陆锦云走向谢怀琛,提醒皇上。 没有哪个父亲喜欢别的女子靠近女婿,皇帝问:“阿琛,你以前与大相夫人相识?” 谢怀琛正要答话,陆锦云眼神旖旎如湖光,道:“回禀陛下,臣妇经由安州回京之时,在安州遇到谢将军军营中的一名军医,他诊出我有隐疾,开了副方子。到今日药吃完了,故而臣妇想请谢将军,让军医再为我诊病。” 厅上认识陆晚晚的人不少,一旦他们得知驸马爷身边的军医和他故去的先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大家会怎么想?皇上会怎么想? 欺君之罪,首先皇上就饶不了他们,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好个谢怀琛,既要皇家的助力,又舍不得陆晚晚的柔情。坐享齐人之福,他做梦! 碌安一听,大笑起来:“我这夫人是你们大成人,以前总说大成这样好那样好,我不信。她生了病,我在北狄遍寻名医都没能将她医好。结果一回到大成,在安州碰到位小小的军医,给她开了副方子,结果倒大好了。快,将那小军医叫出来,我要重重奖赏他。” 皇上闻言,看向谢怀琛,谢怀琛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陆锦云截断了他的话头,道:“谢将军可别说那小军医留在安州没回来,我后来专程去过信问军医的事情,他们说那军医不是民间找的,而是将军府上的,这回随将军回京了。” 她眼风凌厉地扫过谢怀琛,将他想好的狡辩之词扼杀在咽喉内。 说罢,陆锦云朝皇帝福了福身,道:“还请皇上恕罪,臣妇为病痛所扰,日久日深,见有人堪救,故而如溺水之人攥紧救生浮木,舍不得放。” 皇帝问谢怀琛:“你离京之时还从谢府带了军医?” “回皇上。”谢怀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夫人说的想必是岑大夫。” “岑大夫?”皇帝侧眸。 谢怀琛道:“就是去年您说她配的凉茶口味奇佳的岑大夫,您还御赐了上品绿牡丹给她,陛下可还记得?” 绿牡丹,岑大夫。 皇上陡然想起陆晚晚说过她在军营跟一个军医学习岐黄之术,便想到谢怀琛和陆锦云说的是陆晚晚。却不知她为何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问起陆晚晚,一般人生了病都想隐瞒消息,她倒好,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有病。 凡事有异必为妖。 皇帝眉头微微一皱,叹息道:“朕记得,前不久朕还向镇国公问起过他,他说这大夫医术高明,就是性子野,好自由,回京的路上请辞离去,云游四海悬壶济世去了。” 谢怀琛没料到皇帝比他还会编,顺着他的话,痛心地感慨:“人各有志,他要离去,我们也不能强留,只好放他云游。” 说罢,他起身朝陆锦云拱了拱手,道:“夫人,委实对不住了,他恐怕不能前来为你诊病。” 陆锦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她恨啊,那日若不是宁蕴拦住了她,她就将陆晚晚捉到了,带回京城参她个欺君之罪。皇上宠爱安平公主的事情,她远在北狄都听说了。 谢怀琛和陆晚晚如此明目张胆,分明是在往皇帝心口上捅刀子! 后面她派人追查陆晚晚的下落,只知她随谢怀琛的大军回京,却不知谢怀琛将她藏去了哪里。 掌心的肉被指甲硌得生疼。 皇帝道:“泱泱□□,医术高明的大夫又岂止岑大夫一个,既然他无法出诊,还多的是大夫,明日朕让御医去行宫为你看诊。” 陆锦云面色不佳,闷声道了声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