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害怕,所有的困难都会有条不紊地解决。 陆晚晚开始动手收拾行装,中途潘芸熹来找过她一次。 “是不是安州出了什么事?”潘芸熹问她。 陆晚晚微拧了拧眉,未置可否。 潘芸熹笃定:“此处出了玉度关便可到戎族,你们却不去戎族,反而去安州,肯定是安州出了事。” 她抬眸扫了眼陆晚晚的脸色,继续说:“安州是大成西北的粮仓,运往前线的粮草是从安州拨出,是粮草出了问题?” 陆晚晚微讶,潘芸熹和裴恒关系不好,裴恒不会跟她说这些事情,她只能自己猜。能猜到粮草出了问题,她也有几分本事。 她点了下头,说:“雪新镇地震导致官道被毁,运送粮草的车马无法通行,官兵开了新道,前几日运出的第一批粮草被劫了。” 潘芸熹蹙了蹙眉:“可知是何人所为?” “暂且不知。”陆晚晚说道。 潘芸熹思虑了片刻,眉头微微一松,说:“既然如此,我也不便相留,祈愿你一路顺风,他日再会。” 陆晚晚点头向她道了谢,让人送她出门。 潘芸熹同她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比起宓兰的谄媚讨好,让陆晚晚很有几分好感。 次日陆晚晚一行便启程前往安州。 因事情紧急,她弃车乘马,和谢怀琛疾驰奔往安州。 去安州如今只有一条小道,背靠悬崖,仅能供一人通行,底下是万丈深渊,高得令人心惊胆战。 走过那段路,便是安州境内。 早上一早出发,晚上不到子时便到了。 沈在的官邸一夜灯火通明,谢怀琛到了之后,草草用过膳便去议事。 陆晚晚以谢怀琛随侍的身份同行,到了后便去院内暂歇。 徐笑春来寻沈寂,沈寂暂不想跟她以真实身份相见,徐笑春觉得在沈家待着太过尴尬,“陆越”便将她安顿去了别院。 徐笑春不在,谢怀琛也没回来,陆晚晚累得筋疲力竭但偏偏半点睡意也无。 坐在案边喝了一壶热茶,脑子里越发清醒。 天已经黑透了,屋子里光线昏暗。 等到天已放出鱼肚白,她才稍微有些睡意,天快亮时才迷迷蒙蒙合上眼。 刚刚睡着,却又被光怪陆离的梦所缠绕。 她竟梦到在一团迷雾之中,谢怀琛率领大军在正在渡一条什么河,河水汤汤,奔流不止,浪花拍案,水声怒吼,好似凶兽张开的巨口,随时也能人吞噬下去。 谢怀琛冲在最前面,但他刚刚走到桥中间,木桥竟从中间齐齐断掉,他在掉入水中的刹那,抓住了大桥的绳索。 他双手紧紧攀附着铁索,用尽全力向上爬,爬得双手磨得出血,血顺着他的胳膊,淌湿了战甲。 陆晚晚吓得失声大喊他的名字,与此同时,对岸却有一人张开巨弓,锋利的箭尖正对着谢怀琛。 “咻”的一声,利箭离弦而出,带着锐利的锋芒,朝谢怀琛射去。 如雨的箭矢向他射去。 他躲不开,松开了握紧铁索的手,掉入水中。 陆晚晚猛然惊醒。 惊醒时,她吓出了满身冷汗,恰听门外传来足音。谢怀琛推门走了进来。 陆晚晚从枕上慢慢爬了起来,拥被坐着,意识还很茫然,没有完全从梦中抽离出来。 “夫君?”她轻喊了声。 “你醒了?”谢怀琛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到她。他吹亮火折子,点燃灯烛。 隔着层帐子,陆晚晚望过去,仿佛他身负模模糊糊的光晕,大步朝自己靠近。 那光晕越来越大,帐头的灯也被照亮了。 接着,那面低垂的床帐被撩起,他冷冽的面容出现了。 “怎么不睡了?”声音温柔得出奇。 他坐到床沿,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身子,冰凉又汗湿。 谢怀琛蹙眉,拿巾子,温柔地擦去她身上的冷汗,又亲手给她换了件干爽的寝衣,系好衣带。 陆晚晚仍心有余悸,她吓坏了,尽管这只是个梦境,但这个梦太过真实。 她探手环住谢怀琛的腰,脸搁在他的肩膀上,说:“夫君,我害怕。” 怕噩梦成真。 自从从珞珈山回来,听了那老和尚的话,她老是忍不住害怕。 有谢怀琛在,刀山火海她也是不惧的。 但没有了他,比刀山火海更可怕。 “无事。”谢怀琛轻拍她的背,说:“丢了军粮只是小事,很快就能解决。” 陆晚晚张了张嘴,还要再说什么。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