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琛却是主意已定:“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在这里等我的信号。七日之内,我定回来。” “将军!”部下还要再说什么。 谢怀琛扬了扬手,示意他们无需再说。 他起身走出营帐,毡帘被大雪冰冻,用了些气力才推开。 外头大雪依旧,烈风裹挟着厚重雪花四散而去,天地间素银一片。此处距离珞珈山外不过几十里的距离,纵马而行,几个时辰便能到。 银白天地不好躲藏,他夜驰而去而去,比较稳妥。 雪光晃眼,谢怀琛勒紧缰绳的手被冻得发麻。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足音。 “哥,你等等我。”徐笑春催马前行,朝他的方向跑来。饮马川一役她跟上了战场,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又引路至此,谢怀琛怕她熬不住,趁她睡着悄悄出发。却还是被她追了上来。 “你来做什么?回去。”谢怀琛沉声喊道。 徐笑春将面巾拉下了几分,她鼻头被冻得红红的,一张口吐出一团团白气:“哥,我从羯族军帐出来的,没人比我更清楚里面的情况。”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说:“我给你带路。” 谢怀琛正要开口赶她回去,她又说道:“你别想赶我走,不然我就一路跟着你。” 他瞥了眼她露在面巾外的一双眼睛,沉吟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可以跟着我,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听话。” 徐笑春将面巾扯了下来,笑着点了下头。 两人朝羯族军帐走去。 此时萧廷已经先谢怀琛一步赶回军帐,向穆善禀报战情。穆善自得知兵败后,连日来大为光火,萧廷回营,自知无颜面见她,自行除去上衣,负鞭跪于帐外请罪。 从陆晚晚他们的营帐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萧廷跪在冰天雪地里的身影。大雪欺人,洋洋洒洒自天际飘洒下来,落在萧廷身上,不多时便落得满身,通体雪白。 陆晚晚伏在窗下,窥探外头的情形,只见没过多久穆善便出来了,她一身骑装,居高临下地看向萧廷,从他背上抽出鞭子,狠狠地抽了他一顿。穆善下手极重,每一鞭下去都见到血肉,萧廷的血流出来,染得身周的地面一片血红。 陆晚晚合上窗户,不再去看。她对萧廷没有任何怜悯可言,虽然他救过她的命。地震中她也救了他,若不是因为萧廷,她也不会沦落到羯族来。 昨日白荣告诉她,珞珈山的通道即将完成。最多只要半月,年前便能竣工。 白荣早年为穆善所救,穆善为其倾心,强行将他带回羯族,扣押了他十八年。 十八年来,她为得到白荣,恩威并施,恐吓哄骗,白荣一心向着故国。她做着剑指中原的春秋大梦,几年前就开始动工修建珞珈山通道。眼看直接通往大成和戎族的密道即将建好,工事却遇到问题。以羯族如今的工事实力,攻克不了这个难关。 她便想到了白荣。 白荣能识星斗、会勘地势,她让白荣助她成就大业。 白荣虽远离故土,但心怀故土,自然不会助纣为虐。 穆善以大成人的性命相要挟,逼迫他就犯。 陆晚晚拢了拢被子,暗暗地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白荣带走? 穆善对他极为看重,他们住的营帐日夜有人守着,白荣身边也一直派有重兵把守,这种情况如何才能让他离开。 穆善绝不会轻易放他,否则也无须纠葛十八年。 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疼。 今日白荣回来得很早,天还未黑全他就进了帐篷。 他冻坏了,径直往火炉旁走去。 那日穆善和他发生了一场剧烈的争执,但她还是每日送酒过来。 白荣抱起酒坛子,大口大口地灌下去。他平常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