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谢染道:“国公爷让你出去招呼宾客。” “不去,让他招呼。”谢怀琛回他。 一回首,便见陆晚晚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看得他不禁心虚,开始反思自己方才是否声音太大,惊着她了。然后,红了红脸,温柔地抿了下唇,脸颊露出两个小巧玲珑的梨涡,盛了酒一般,令人痴醉。 “按规矩来,你去吧。”陆晚晚勾着他的小臂,轻轻晃了下:“我等你回来。” 谢怀琛闻言,摘了她的凤冠,揉了揉她额上被凤冠压出的痕迹,说:“那你吃些东西,我很快就回来。” 陆晚晚嗯了声。褚怀他们又在窗外喊他去喝酒,陆晚晚红着脸推了推他:“快去。” 谢怀琛点点头,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说:“我很快便回来。” 她挥挥手,示意他快去。 谢怀琛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便被李远之和褚怀一左一右架出去招呼宾客了。 今日的谢世子心情好得没边,别人喊他喝酒,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端起就被仰头就一饮而尽。 褚怀和李远之劝都劝不住。 满堂宾客,他走了一圈下来,便晕乎乎有了几分醉意,说话声音不知不觉高了几分。 谢夫人瞧见了,皱了皱眉头。她知道这父子俩都一个德性,喝醉酒之后,不耍酒疯,端的平静无波,面上看起来如常,等会儿回去还指不定怎么闹陆晚晚。她忙让谢染将他架回屋里。 谢怀琛喝醉酒,走路不偏不倚,走得四平八稳的,一丝醉了的模样也瞧不出来。 往后院去的路上,还面不改色地同过路的宾客打招呼。殊不知,十个人,有五个他名字都给喊错了。 幸亏别人都只当他是乐傻了,也并不计较。 走进二院,谢允川迎面走来,方才他也喝了不少酒,中途让人送到后头歇息去了。父子俩打了个照面,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到我书房来一趟。” 这严肃的模样让谢怀琛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他亦步亦趋跟在谢允川后头。 父子俩难得地走出了步调一致地同手同脚。 到了书房,谢允川往太师椅上一坐,双手扶着把手,朝谢怀琛点了点头,说:“你坐。” 说完,打了个酒气十足的响嗝。 “父亲,你还好吧?”谢怀琛问道,话音方才落脚,他亦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书房严肃庄重的气氛因为这两个嗝而活跃了几分。 谢允川揉了揉太阳穴,道:“今日你成亲了,有样东西我得给你。” 谢怀琛问:“何物?” 谢允川道:“等着。”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书架边,摸索着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两尺见方的大锦盒。 他“啪”一下将锦盒扔在谢怀琛面前。 谢怀琛见那盒子用金丝楠木制作而成,上覆上等赎金,开合处更是缀了金镶玉的锁扣。 一个盒子便如此贵气,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 “这是咱们谢宅多年来安宁祥和的镇宅神器。”谢允川神秘兮兮地四顾了一圈,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谢怀琛怀着激动和神圣的心情将盒子打开,越看里头那东西,越觉得眼熟。 “这……是搓衣板?”谢怀琛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谢允川酒劲上来了,连连摆手:“不,这不是搓衣板,是咱们家的镇宅神器——黄金嵌珍珠翡翠玛瑙搓衣板。这是我跟你母亲成亲后我找人定制的,你看看,珍珠我都是选的最好的,粒粒饱满,跪了这么多年,哦不,用了这么多年还光彩依旧。你可别小看它。” 说着,他将搓衣板翻过来,指着后面一道细小的痕迹说:“当年它帮我挡了一箭,我用它拍烂了三个匈奴人的头,还用它哄了你母亲大半辈子,进可上阵杀敌,退可镇宅御/妻,今日我就将它传给你了。” 父亲高大伟岸的形象在谢怀琛心里轰隆隆倒塌了一片,他知道父亲一向敬重母亲,却不知竟到了这份上。 他问:“爹,你不要面子的啊?” 国公爷叹道:“面子是给外人看的,你母亲是里子,里子顺了比什么都要紧。往后,你得待晚晚好。” 说完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往门口走去,真有些醉了。 谢怀琛抱着他的传家宝往院里走。 中间走岔了好几次路,都是谢染把他揪回来的。 陆晚晚安安静静地坐了会儿,揽秋给她送了吃的来,她喝了小半碗粥。 她坐在床上,心头想着谢怀琛,满心欢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