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因为脚滑才不慎摔下了楼梯,是有人在后面重重地推了他一下。 而当时,他身后的人也唯有他的长随,再没有别人。 所以,是他推了自己! 是他想要害死自己! 怎么会呢?!江德深死死地瞪着长随那张故作悲怆的面庞,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除了愤怒外,更多的是不甘心。 这可是他的亲信啊,这个贱奴居然背叛了自己! 他千算万算,算计了一辈子,最后栽在了自己的女儿和亲信的手里…… “你……” 江德深心里的不敢更浓了,他想说什么,立刻就被长随撕心裂肺的声音压了过去:“老太爷,老太爷您没事吧?”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 “……” 无尽的黑暗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江德深再也抵抗不了,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彻底沉沦在黑暗与阴冷之中。 只留下一酒楼的酒客们神色惶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酒意全消。 三皇子被苏娜招为王夫的事,慕炎自然也得了禀报,而且远比江德深所知更为详尽。 “公子,之前慕祐景的行踪一直很隐蔽,直到前几日,南怀伪王苏娜宣布和大盛结亲,立其为王夫,还说,大盛朝现在被人‘篡国’,和他们怀国一样,说慕祐景才是大盛的正统继承人,他们两人结亲,就是两国结亲。” 一个方脸小将如影随形地跟在慕炎身旁,有条不紊地禀着。 慕炎负手慢悠悠地缓行于林荫之下,周围静悄悄的,幽静祥和,只偶尔有雀鸟振翅飞过的声音与风拂树叶声交错着响起。 慕炎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随处漫步,方脸小将却是浑身紧绷,一边走,一边留心着周围的布局以及来来去去的东厂番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东厂,若非外面的匾额错不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带着几分雅致、几分幽静的地方居然是东厂。 方脸小将还在继续禀着:“那伪王还说,待他们收复大怀后,就起兵助王夫收复大盛,从此两国为一国,同为怀国。” “她宣称自己乃是圣女降世,有神明庇佑,将带领大怀开疆辟土,慕祐景就是受神明指引来到她身旁。她这番神神道道的言论已经蛊惑了不少怀州的圣火教信徒。” 方脸小将的言语中露出几分不屑,觉得这个什么南怀女王简直是大言不惭,以为愚弄几个怀州愚民就能成事,真真可笑! 慕炎冷笑了一声,随口问道:“我记得上次不是说那什么圣女已经立了一个王夫了?” 方脸小将脚下的步伐缓了一缓,神情透着几分古怪。 他清了清嗓子,才答道:“听说,她是立了两位王夫,不分大小。” 方脸小将不禁在心里不以为然地摇头:这些个蛮夷还真是不讲究。照理说,王后都没有立两个的先例,轮到王夫,这规矩改得倒是快。 更令他“钦佩”的是那位曾经的三皇子殿下,与别的男人共侍一妻居然也愿意,这还真是能屈能伸了! 也幸亏大盛还有公子,不然由着今上的儿子们昏招频出地闹下去,大盛只怕真要覆灭了。 话语间,二人来到一道铁门前。 大门外守着两个东厂番子,面无表情,浑身释放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走在前面给慕炎领路的小内侍停下了脚步,转身朝慕炎看来,目光在那方脸小将身上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摄政王,诏狱重地,闲人免进。”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