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由随之看向了诏书左下角那个血红的指印。 “是吗?”高则禄的唇角翘得更高了,“三皇子殿下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分明就是三皇子殿下伪造传位诏书,又逼迫皇上在这份伪造的诏书上按下手印!” “三皇子殿下无君无父,身为人子人臣,却意图篡位犯上,当真是天理难容!” 高则禄眼神冰冷地看着慕祐景,毫不掩饰神色间的嘲讽。 “你……你……是你故意栽赃本宫!”慕祐景气得脸色发青,只觉得自己真是有口难辩。 岑隐又悠哉地饮起茶来,神情惬意,仿佛全然没看到这场激烈的争执一般。 众臣的目光一时看向高则禄,一时又看向慕祐景,大都将信将疑。 诚如高则禄所言,皇帝卒中,龙体虚弱,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把皇帝的手指按了印泥后,把指印留在圣旨上。 无论是诏书上的字迹还是指印,都显得太过儿戏了点。 眼看着众臣看向自己的目光大都染上了几分怀疑,慕祐景心里更焦急,也更惶恐了。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一旦失败,岑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各位大人,父皇就在这寝宫里面,只要各位大人亲口去问问父皇,不就不知道了!”慕祐景激动地又道,犹如困兽般垂死挣扎着。 于秉忠此刻头大如斗,只能应声道:“三皇子殿下说得不无道理。这诏书是真是假,只要问问皇上便知结果。” 岑隐勾唇笑了,绝美的面庞上绽放出一朵妖魅的笑花。 “行啊。”岑隐爽快地点了点头。 周围其他大臣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岑隐,一旁的游君集却是露出古怪的表情,他可不觉得岑隐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岑隐笑吟吟地伸手做请状,提议道:“不如就由于大人亲自进去问问如何?” “……”于秉忠哑然无声。 不只是于秉忠,在场的众人都想到了上次进去后就再没出来过的安定侯和建安伯。 于秉忠毫不怀疑,他要是进去了,恐怕也别想再出来,也得留在里边给皇帝“侍疾”。那么,他的代理首辅与礼部尚书之位自然也要拱手让人。 而且,自安定侯和建安伯给皇帝“侍疾”后,安定侯府和建安伯府更是因此受牵连,一落千丈。两个府邸的爵位虽然犹在,可是府中人的差事却被夺得七七八八,一人犯事,举家受累。 他们于家可不止他一个人,于氏满门是书香门第,在朝为官的族人至少有十数人,还有后面年轻一代的前程…… 于秉忠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岑隐没有也没再逼问于秉忠,只是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于秉忠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脚下一阵虚软。 机遇往往与风险共存。 在风险中含着机遇,与此同时,机遇中也会伴随着风险。 但是,他也没想到的是,风险竟然会这么大。 于秉忠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道:“既然是高指挥使亲眼所见,想来不会有差。” 慕祐景瞳孔猛缩,脸色难看得就像是被人当众甩了一巴掌似的。 “那就好。”岑隐微微一笑,目光又看向了另一边队列中的江德深,喊了一声,“江大人。” 江德深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到现在,他的思绪依旧混乱如麻。 这事的发展和他们预料的相差太远了。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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