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侍郎如何看不出端木期在想什么,心里冷笑,脸上笑道:“端木老弟,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做事目光要放长远,你想想,就算令尊是首辅又如何?你也没占到便宜是不是?” 话虽然说得没错,但是端木期再蠢也知道,就算是父亲没为他筹谋,旁人家也总会因为自己有个首辅父亲,说话对自己客气几分。 再说了,端木宪要不是首辅,谭侍郎会捧着这鸿胪寺右寺丞的位置主动来找他吗? 见端木期依旧没动容,谭侍郎依旧不急不躁,笑着继续道:“端木老弟,你再仔细想想,若是令尊退下来了,端木家必然要再扶一个能撑起家族的人……” 听到这里,端木期终于有了些反应,原本冷淡的目光起了些许变化,面露思忖之色。 谭侍郎说得也不无道理。 古语有云,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问题是,端木家就算要再在朝中扶一个人,那也轮不到自己。 端木宪最属意的继承人是端木珩,端木珩还未入朝,可端木朝还在呢! 谭侍郎审视着端木期的面色,道:“现在端木老弟是从六品,这件事办妥后,连升三级也不是问题。太仆寺卿很快就要挪一挪位置了,这可比令兄正四品的官位还要高!” 太仆寺卿可是从三品。端木期的心又热了起来。 谭侍郎趁热打铁道:“令侄还小,届时,令尊就只能仰仗你了,自会设法再扶你一把。” “再说了,端木老弟,令尊一直不好看你吧?” 这一句话,一下子说到了端木期的痛处,他的面色霎时变了,右手紧握成拳。 他想起了这些年在汝县的艰辛,想起他好不容易回京端木宪对他的冷淡与嫌弃,想起端木宪一次次的痛斥…… 谭侍郎心里得意,语调也更犀利了,“令尊如此低估你,你难道就不想让令尊对你刮目相看吗?” “待你功成名就之时,令尊自会知道是他偏执了,是他一叶障目,才没有发现老弟你的优点。” 谭侍郎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端木期的心坎里,让他心潮澎湃,只觉得谭侍郎真是他的知己。 端木期长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谭兄,你这外人知我!”他当然也想在父亲跟前扬眉吐气! 谭侍郎亲自给端木期添了茶,笑着宽慰道:“端木老弟,令尊那是望子成龙。我是外人,那是旁观者清。” 寥寥数语让端木期心里觉得更妥帖了。 端木期饮了口茶后,定了定神,毅然道:“我今天就去探望家父。” 言下之意就是问谭侍郎需要他做什么。 谭侍郎心下大定,这事成了! 他从袖袋中摸出了一个青色小瓷瓶,放置在两人之间的如意方几上,正色道:“放到哪里都行,只要让令尊吃下去就行了。” 这是让他给父亲下药!端木期双目瞠大,又慌了,刚端起半寸的茶盅“咚”地又落回方几上,茶汤溅出了不少。 没出息。谭侍郎暗道,温声安抚道:“老弟别紧张。这药粉无毒,只是让人体虚罢了,不信的话,老弟尽可以喂些给畜生试试。这谋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本官不会拿身家性命开玩笑的。” 端木期心下略定,想想也是,觉得对方没必要在这事上骗自己,毕竟找猫猫狗狗试一下药再简单不过。 端木期小心翼翼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