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朝抚了抚衣袖,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哪里管得了他啊!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恐怕是巴不得去给别人当儿子呢!” “他啊,自打娶了县主后,早就被哄住了,眼里哪有我这个爹!这过继的事也是他那个媳妇撺掇的。” 原来是季兰舟!小贺氏一下子全明白了,只觉得难怪了。 “你个逆子,原来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娘了!” “你如此不孝,我生你有何用,早知道就该一生下来就摔死你!” 小贺氏气得语无伦次,什么话让她痛快就骂什么,骂了还不觉得解气,抬手就想打。 端木珩彷如一座石雕般,既不辩驳,也不躲闪。 端木纭皱了皱眉,看不下去了,朝端木珩这边走来,道:“二叔父,二婶母,请慎言。” 小贺氏一看到端木纭,就更来气了,昂着头,冷声道:“我骂我的儿子关你何事!” 端木纭淡声提醒她:“二婶母,现在阿珩是长房的人了。” “……”小贺氏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来,她养了十九年的儿子,眼看着就要中进士,光宗耀祖,给她请封诰命夫人,现在倒好,便宜了人家了。这不是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小贺氏气得脸色铁青,抬手指了指端木纭,又指了指端木绯,从手指到全身都在颤抖着。 “我就知道你们姐妹俩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娘自己生不出儿子又短命,你们就觊觎别人的儿子,抢别人的儿子!你们不怕将来下十八层地狱吗?” 小贺氏的矛头顿时就瞄准了端木纭,骂得更难听了。 端木纭可从来不是由着别人骂的好脾气,正要开口,就听沉默许久的端木珩终于开口了: “够了。” 端木珩眉宇紧锁,面沉如水地看着小贺氏 因为养育之恩,方才无论双亲怎么骂他,他都没有还口,毕竟他们是生他养他的人,即便是他出继了,他们仍是他的长辈,是赋予他血脉与生命的人。 可是现在小贺氏口不择言地骂到了端木纭和端木绯身上,骂到了端木朗和李氏的身上,他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二婶母,请注意言辞。” “先父、先母乃为国战死之英烈,有功于朝廷,二婶母如此口出恶言侮辱英烈,岂不是让那些为国战死的将士齿寒!” 端木珩一眨不眨地看着小贺氏,眼神明亮,神色郑重。 “……”小贺氏好像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似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对她来说,什么为国战死都是别人家的事,怎么也没有她自己的儿子叫她二婶母,却口称别人为父亲母亲而让她心痛,让她愤怒。 她凭什么要给长房养儿子! 长房凭什么抢她的儿子! 小贺氏感觉心口仿佛是被剜掉一块血肉似的,那种儿子被人抢走的憋屈感让她如鲠在喉。 这一瞬,她真是冲去端木朗和李氏的坟前挖坟刨墓的心都有了! 端木纭往前走了一步,走到端木珩的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端木纭坦然地迎视小贺氏愤愤的眼眸,眸色烈烈,神色平静地说道:“二婶母,过继是祖父的意思。孝道为大,这个道理不用我这侄女来教您吧?” 端木纭多少还顾忌端木珩的面子,说话总是留了几分情面。 “你……你们……”小贺氏看看端木珩,又看看端木纭,忽然就有了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 她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眼底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这丫头抢了她的儿子,还要说她不孝,说她忤逆,真是好毒的嘴! 小贺氏与端木纭目光对撞之处,火花四射。 四夫人任氏和五夫人倪氏都是拉着自家夫婿和儿女们避得远远的,心道:这惹不起还躲不起呢! 反正这分家一事已经成了定局,他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