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深在心里对自己说,目光不着痕迹地瞥向了不远处的安定侯和建安伯。 安定侯和建安伯当年虽然不曾参与那场逼宫,可是在崇明帝身死后,安定侯是第一个集结了包括建安伯在内的一干勋贵,去了宫门口向今上跪伏称臣,他们还当众把崇明帝的种种罪状痛斥了一番,大赞今上忍辱负重,拨乱反正云云。 今上接受了安定侯等人的示好,之后,其他勋贵众臣也都纷纷仿效臣服。 这些事就算封炎不知道,安平肯定也记得,安定侯和建安伯自然也不可能忘记。 安定侯心神不宁地垂首站着,额角的汗液几乎把鬓角浸湿,心如擂鼓,迟疑地想着:他要不要和江德深一样反对封炎摄政呢? 与其让封炎即位,也许选择皇帝的几个皇子,对他而言,才是更稳妥的选择! 安定侯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惊恐,与身旁的建安伯交换了一个眼神,但又不敢轻易开口,一旦开口,那么得罪的不仅仅是封炎,还有岑隐。 封炎羽翼未丰,岑隐却是大权在握,居庙堂之高。 那种不安的气氛在众人之间持续着。 江德深压下狂跳不已的心跳,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朗声又道:“封炎,现在和当年不一样,当年先帝驾崩,死无对证,但是现在皇上还活着。” 江德深故意在“封”字上加重音量,也是在提醒封炎,就算他是崇明帝之子,他的名字也不在玉牃上,他是封炎,不是慕炎。 几个胆小怕事的勋贵大臣在一旁微微点头,表示江德深所言有理,只是不敢出声。 江德深故意看向了安定侯,问道:“侯爷,您说是不是?” 其他人也大都知道安定侯当年的事迹,神情微妙。 安定侯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大着胆子道:“封公子,一事归一事,你现在扯这么多年前的陈年旧事是想岔开话题吗?”他只说封炎,半个字不敢提岑隐。 江德深勉强压抑着快要翘起的嘴角,暗道:无论封炎是姓封,还是姓慕,他想要登基可没那么容易。他大可以借力打力。 周围的气氛更僵硬了,似隐约有火花闪现。 一片沉寂中,封炎又笑了,如三月的春风。 “你们是不是不信?”封炎气定神闲地问道,“要是不信的话,你们就进去,‘亲口’问问他就是。” 封炎稍微侧身,让开了一些,示意他们自便。 众人的神情更纠结,也更怪异了。 其实谁也不信,但是一旦进去,就代表“不信”岑隐。 大部分人都没动,连安定侯都犹豫了,目光忍不住瞥向岑隐。 江德深似乎看出了安定侯的犹豫,朝他走近了两步,又道:“侯爷,此事事关重大,关乎朝堂,须得谨慎。不如侯爷进去请示一下皇上如何?” 安定侯冷汗涔涔,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暗叹道:皇帝有这么多皇子可以选,岑隐怎么就偏偏选中了崇明帝之子呢! 封炎要是即位,他们华家的爵位还保得住吗? 想想今上登基后,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崇明帝的重臣亲信被罢被贬,安定侯更怕了。 安定侯转头看向了建安伯,硬着头皮道:“何兄,不如我们一起进去请示皇上吧。” 建安伯也是满头大汗。 两人都怕岑隐,但是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