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低低地“嗯”了一声,神情柔和。是的,北境很快就会大捷,君然很快就会凯旋而归! 朱轮车不知何时出了城门,不疾不徐地沿着官道往西而去。 青枫在外面提醒到她们已经到了三里亭附近,涵星还舍不得分别,道:“大皇姐,我们送你到十里亭吧。” 涵星抓住了舞阳的另一只手,撒娇地说道:“大皇姐,你和小西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不在,我想死你们了。”她一脸殷切地盯着舞阳。 “你这丫头!”舞阳伸指点了点涵星的额心,挑明了她的意图,“你啊,是想找小西陪你玩吧!这么大人了,还就知道玩!”这丫头也不想想君凌汐还在守孝,即便她回京,也不能陪着涵星去蹴鞠、打马球、狩猎什么的。 “哪有!!”涵星毫不心虚地昂着下巴说道,美滋滋地想道:爱玩怎么了,反正攸表哥说她这样挺好的。 涵星动动眉梢,舞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语地又在她的额心点了一下。 姐妹俩笑作一团,倒是把离别的忧伤冲散了几分。 涵星完全没意识到舞阳根本就没有回答自己她何时会回京,端木绯却是心知肚明,恐怕舞阳她们要等君然凯旋而归的那一天,才会回京。 也快了。端木绯勾唇笑了,他们很快都会再次归来。 涵星和端木绯一直吧舞阳送到了十里亭,又依依惜别了一番,站在原地目送舞阳一行车马离开。 金红色的旭日高高地悬挂在蓝天上,郊外的空气分外清新,那暖暖的阳光洒在人身上舒服极了。 涵星一向是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深吸了一口夹着芳香的空气,就振作了起来,笑道:“绯表妹,我们回去吧!” 之后,表姐俩坐上端木家的马车,又原路返回了京城。 这时已是巳时过半,京城中比她们出城那会儿热闹了不少。 端木绯吩咐马夫先送涵星回宫,马车一路往东,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表姐妹一路说说笑笑,说料子,说首饰,说点心,说戏本子,说飞翩、小狐狸和小八哥……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马车驶过四五条街后,车速忽然就缓了下来,外面隐约有些嘈杂的议论声传了进来。 涵星好奇地挑开窗帘往外看去,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她们来到了镇中街。 前方几丈外便是承恩公府,不,现在写着“承恩公府”的那道牌匾已经被摘了,那道鲜亮的朱漆大门上被人胡乱地贴上了两道封条。 谢家既然被夺了承恩公的爵位,这处国公府以后自然也就不再属于谢家了。 府邸的大门口站着六七个形容憔悴、衣着华丽的妇人,从二十出头到三十六七岁,年龄不一,相同的是,她们那未施脂粉的面庞上,全都神情恍惚而又茫然,失魂落魄。 街道边站着一些好事的路人,对着那道贴了封条的大门和那几个妇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那几个婆娘是谁啊?怎么都在谢家门口傻站着?”马车的右后方传来一个略显尖利的女音。 立刻就有人兴致勃勃地答道:“听说那些都是被夫家休弃的谢家女!也是,谢家犯下弥天大罪,谁还敢留谢家女在家里啊!” “哎呀,我瞧着怪可怜的。犯事的又不是她们。看着她们这样傻站着,估计也是无处可去!” “你可怜人家做什么?她们好歹还享受过富贵呢!你瞧瞧她们身上的那些个首饰,随便一件都够我们老百姓舒舒服服地过好几年了!” “那倒也是。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 随着端木绯的马车驶远,后方的谈论声也渐渐地变得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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