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所表示!” 说着,礼亲王叹了口气,“安平,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礼亲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安平这些年独居公主府,封家理应把人哄回封家去,封家无所作为,那就是封家的错! 这不是颠倒黑白吗?!封太夫人还想说什么,就听礼亲王摇着头又道:“封驸马实在是不成体统,还纳什么平妻。” 江氏一听,纤细的身子登时僵如石雕,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血色全无。 按照大盛律例,驸马不得纳妾。 可是封预之却是连平妻都有了,平妻平妻,妾通奴婢,但平妻就不一样,安平可是公主,严格来说,驸马见了公主,可是要大礼参拜的,又岂能让随便一个女人和公主平起平坐! 封太夫人也听明白了,脸色更难看了。 屋子里静了片刻,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重。 封从嫣和宋婉儿不知所措地一会儿看看封太夫人,一会儿看看江氏。 封太夫人捏紧手里的佛珠,迟疑着道:“王爷,当年小儿娶平妻前,可是和皇上报备过的。” 没错。儿子纳平妻那可是皇帝默许的。 礼亲王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明知故问道:“封太夫人,那可有圣旨?” 怎么可能有圣旨?!封太夫人嘴巴微张,像是被什么噎住似的,面色微微发青。 当年崇明帝倒台,今上登基,彼时封家因为娶的是安平,成日惴惴不安,就想着怎么向今上示好,让封家不至于被牵扯进去,就想到了娶平妻,娶的还是今上的宠妃江宁妃的庶妹,并且由江宁妃去向今上探了口风。 当时今上并没有什么表示,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封家想来想去,就大着胆子让封预之把江氏娶回了家。之后,封家的差事没丢,今上也未曾追究封家,就算安平提出和离,也没成功,他们就知道这件事和了皇帝的心意。 这本是封家与皇帝之间的一种“默契”,封家又怎么可能拿得出圣旨来?! 封太夫人紧紧地把佛珠捏进掌心,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浑浊的瞳孔中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 直到过了这十八年,封太夫人才又想起来,驸马纳妾确是大过。 从前是没人追究,但现在要是追究起来,按照大盛律例,可是要笞五十大板的…… 五十大板打下去,儿子恐怕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封太夫人的面色惨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 礼亲王神色淡淡地追问道:“封太夫人,你怎么不说话了?” 封太夫人拿不出圣旨,也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江宁妃亲自……问过皇上的。” 礼亲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封太夫人,口说无凭。” 皇上重病,自是口说无凭。封太夫人的嘴巴张张合合,眼前微微恍惚,将礼亲王的这张脸与十八年前的前恭亲王重叠在一起,感觉如此相似,又如此嘲讽,十八年前遭遇这种冷遇的人是安平,十八年后却变成了他们封家。 今时不同往日。 封太夫人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对了,崇明帝不是伪帝了! 崇明帝是奉先帝遗诏登基,名正言顺,而今上才是弑兄篡位的那个。 安平不再是过去那个地位尴尬、因兄受累的安平,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家长公主。 怎么办?!封太夫人慌得六神无主,心绪混乱:若是让安平与儿子和离,那他们封家就连最后的倚仗都没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只剩下窗外的风拂树叶的簌簌声,又有几片枯黄的残叶随风吹了进来,平添了几分萧索与冷然。 封太夫人支支吾吾了片刻,只能用拖延策略道:“和离是夫妻双方你情我愿之事,和不和离总该问问我儿预之吧!”现在也只有能拖一时是一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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