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端木贵妃恐怕就要按耐不住了。 便是端木家能沉得住气,那些想要从龙之功的官员能沉得住吗?! 等到了那个时候,岑隐就不会只把矛头对准谢家和四皇子,他会看到端木家也并非是真的不争不抢,如此,就可四两拨千斤地瓦解端木家和岑隐的关系。 也许,他们可以先联合端木家把岑隐“解决”了,然后再来对付端木家。 想着,皇后的心跳砰砰加快,体内的血液也沸腾了起来,有些心动,有些跃跃欲试,可是随即又拧了拧眉头,烦燥地说道:“……本宫对朝堂政务还插不上手。” 只要她一天没有垂帘听政,她就受制于“后宫不得干政”的限制,自然也就不能下令把大皇子从南境叫回来。 听皇后这么一说,承恩公夫人的心却是彻底放下了,知道这事算是成了。 她脸上还是一派恭敬沉稳,唇角却是在皇后看不到的角度翘了翘,洋洋得意。 她来之前早就得了承恩公的叮咛,也早就想到了皇后的顾忌,因而此刻胸有成竹,温声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这哪里是朝堂政务,分明就是家务事。” 皇后心念一动,动了动眉梢,似是若有所悟。 “古语有云,天下之事,孝为上第一。这父亲病重,身为长子当然得回来侍疾。”承恩公夫人一派义正言辞的样子。 “……”皇后半垂眼睑,挡住了眸底的异芒,沉默不语,似在思忖。 承恩公夫人倒也不着急,以她对皇后的了解,皇后已经心动了,只是皇后为人处世一向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果然—— “这事……本宫再想想。”皇后淡声道。 承恩公夫人恭声应了,琢磨着过两天再来给皇后游说一番,这事应该就成了。 她不动声色地对着一旁的金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这两天多给皇后敲两下边鼓。 金嬷嬷飞快地点了下头,垂首恭立在一旁。 皇后还在分心想着大皇子的事,对于殿内的暗潮涌动毫无所觉。 她沉吟了一下,转头吩咐金嬷嬷道:“金嬷嬷,你亲自去一趟蕙兰苑,和戚先生说一下关于谢六姑娘的事。” “是,皇后娘娘。”金嬷嬷领命而去。 皇后面沉如水,想了想后,低声道:“本宫记得章家五姑娘的父亲是翰林院的吧?” 承恩公夫人心中一动,连忙应是:“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小小从五品的侍读学士还真是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翰林院的徐侍讲好像学问不错。”皇后又道。 “徐侍讲可是隆治十年的探花郎,学问当然是不错的。”承恩公夫人心下更喜,眸放异彩,这位徐侍讲是早向他们谢家投了诚的。 “徐侍讲在翰林院这么多年,也是该升一升了……” 皇后的语外之音显然是要夺了章文澈侍读学士的差事,让徐侍讲顶上去。 “皇后娘娘,正该如此!”承恩公夫人喜形于色,连忙附和道,“娘娘您就是脾气太好了,以致这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踩上一脚,娘娘您可是一国之母,就让这些人都看看您的威仪!” “这章家啊,不就是仗着是所谓的百年世家嘛,倘若这章家下一任的当家人是个白身,看他们这世家的尊严还怎么维系!所谓的四大世家,也不过是旁人的一句恭维,还不是皇家给的圣宠,才让他们章家昌盛了百年!” “就该让章家知道娘娘的厉害,免得他们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乎所以了。” 承恩公夫人口若悬河地夸奖奉承着皇后,心里痛快极了。 哼,等到章文澈被夺了差事,章家才知道怕,才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 承恩公夫人捏了捏袖口,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她就等章家来承恩公府求自己时,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气出气,有账算账就是! 承恩公夫人一边想着,一边慢悠悠地端起了手边的青花瓷茶盅,只觉得这茶也比之前香了,比之前更甘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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