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端木绯满足地抿了一口又一口,两眼弯弯。 她好奇地问了一句:“祖父,您今天可是有什么好事?”这百年普洱平日里端木宪可是当宝贝珍藏的,不轻易拿出来招待人的。 端木宪得意洋洋地笑了,觉得四孙女真是有眼色,不像长孙这般木讷。 “今天,北地的那些部族拿出了六十万两白银。”端木宪笑道,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下可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端木宪越想越觉得自家四孙女聪明,这时机把握得太好了,比之前他之前跟他们软磨硬泡了一个多月要有成效的多! 端木宪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胡子,侃侃而谈地说起了万寿节之后发生的事。 皇帝本来和那些部族的王公们说好了,万寿节后让他们回去的。但是那天皇帝去了栖霞马场之后,又随便找了个借口,让这些王公们一起跟他下江南。 这下,不但是吉尔斯亲王,就连其他几个部族的王爷也知道事情不太妙了。 不过,他们在京城又没有门路,耿安晧如今自己都焦头烂额了,也没工夫理他们,他们也想过去求见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岑隐,可是压根儿见不着人,一来二去的,他们只能求到首辅端木宪这里来了。 端木宪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委婉地说了他如今的各种为难,就是不接他们的话。 这些个王公们也不是蠢人,当然听明白了端木宪的暗示,心里是暗骂端木宪趁火打劫,可是实在是别无他法,更不想跟着皇帝下江南…… 犹豫了好几天,今天,他们特意来了户部衙门见端木宪,“自愿”孝敬了皇帝六十万两白银。 端木宪解决一个大难题,自然是如释重负,急忙进宫去禀了皇帝。 然而,这个好消息却没有让皇帝开怀。 事实上,皇帝对这些部族的戒心反而更重了:这些个西北、北境的蛮夷部族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多银子,那可是整整六十万两,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积累肯定远远不止这些。 皇帝心里是更不愿意把他们放回西北和北境去,可问题是,这些王公来京城都已经一年了,也确实留得太久了。他们都给了这笔巨款,他要是还强留人,又怕把他们给逼急了,狗急跳墙…… 皇帝的这些纠结,端木宪只当不知。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 “总算把南巡需要的钱筹得七七八八了。”端木宪捋着胡须,释然地笑道。 多了这六十万两白银才勉强凑齐南巡的银子,只是想到这一点,端木珩就觉得心口沉甸甸的。 他皱了皱眉,抬眼看着端木宪,正色问道:“祖父,皇上下一次江南要多少银子?” 端木宪伸出右手,比了三根手指。 这个“三”当然不会是三万,也不会是三十万……那也就是三百万两白银。端木珩静默了,俊逸的脸庞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震惊,慨叹,更多的是不以为然。 端木珩在过去的一年多一直跟着端木宪旁听,也不是从前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端木珩了,所以,他也知道如今国库空虚,知道去年数州都遭受雪灾,知道南境的战事烧银子,知道现在连南境的粮草都是靠着盐引制才勉强供应上…… 但是,如今皇帝却要用整整三百万两的银子去游山玩水! 端木珩的心里不太舒服,抿了抿唇角,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祖父,崇明帝是什么样的人?” 话音落下后,连端木绯都意外地从普洱茶里抬起头来,眨了眨眼。 书房里静了一静,火光在灯罩里微微地跳跃着。 端木宪也有些意外,眸光复杂地看着橙红色的茶汤里那沉沉浮浮的茶叶。 书房里的沉默蔓延着。 当端木珩几乎以为端木宪不会说时,端木宪却开口了:“崇明帝在位三年,澄清吏治,惩冶贪墨,整理度支,收入颇增,可谓勤政之君。” 屋子里又陷入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端木宪捧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