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人各有志。”袁惟刚意味深长地说道,他随意地抬手做了个手势,他的亲兵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一掌劈下…… 正疯狂大笑的耿海两眼一翻,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无边的黑暗急速地将他笼罩其中,意识渐渐远去,他只隐约听到岑隐那阴柔清冷的声音似近还远地传来:“袁统领,这里就由来处置……” 岑隐的声音很快就被黑暗吞噬,耿海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的意识彻底地沦陷在黑暗中,如坠深渊…… 当耿海再次醒来时,周围又暗又冷又湿,一股难闻的霉味直冲入鼻尖,他的颈后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耿海皱了皱眉,起身坐了起来,他手上脚上的镣铐因此发出响亮的金属碰撞声。 耿海抬眼看向了前方的栅栏,面沉如水。 很显然,这是一间牢房,不见天日的牢房。 周围一片昏暗,没有窗,没有烛火,他甚至不知道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晕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朝耿海疯狂地涌来,那一幕幕仿佛犹在眼前,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直到此刻身陷囹圄,耿海还是不敢相信,临到最后关头,背叛他的竟然是袁惟刚,袁惟刚竟然投靠了岑隐。 自己是那么的信任他,把他当作心腹第一人,连如此机密的事都告诉了他,没想到自己看错了人…… 耿海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十六年前,袁惟刚被上官为难,把剿匪失败的罪责推到了他身上,当初是自己出手帮了袁惟刚一把,袁惟刚发誓会以命相报。 袁惟刚这么说,也这么做到了,在过去十六年中,袁惟刚曾经在战场上救过耿海好几次,甚至有一次流矢射中袁惟刚的胸口,差点就射中心脏,九死一生。 所以,耿海一直最信任袁惟刚,却没想到即便是过命之交也可能在最紧要的关头捅自己一刀! 耿海的眸子中似有一场风暴在肆虐着,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 忽然,牢房外似乎亮了些许,远处隐约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在朝这边走来。 牢房外越来越亮,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一道熟悉的大红色身形进入了耿海的视野,岑隐的手里提着一个八角宫灯,宫灯散发出莹莹的光辉把牢房里也照亮了大半,也在岑隐那绝美的脸庞上镀了一层橘色的灯光。 “国公爷可好?”岑隐似笑非笑地看着与他只隔着一道木栅栏的耿海,神情中透着一抹邪魅的气息,“被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 在这个幽暗的牢房中,岑隐看着不像凡人,更像是一个自阴暗处走来的鬼魅狐怪。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人,不近不远地站在两三丈外,昏黄的灯光隐约照亮了其中一人的面孔,正是袁惟刚。 一看到袁惟刚,耿海心口的怒火就再次猛地窜了起来,直冲脑门,怒火中烧,烧得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袁惟刚,本公待不薄,竟然背主!”耿海的右手穿过栅栏的空隙指向两丈外的袁惟刚怒斥道,“这个人两面三刀的小人!竟然投向岑隐这阉人,宁愿做一个阉人的走狗!!像这种背主之人,以为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袁惟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一种淡漠的神情看着耿海,任由耿海谩骂,他也不动如山,面不改色。 等耿海说够了,袁惟刚方才平静地说道:“我的主子从来就不是,也不是岑督主。”他用一种包含着轻鄙与怜悯的眼神看着牢房中的耿海。 不是岑隐那又会是谁?!耿海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了袁惟刚身后的另一人,对方颀长挺拔的身形笼罩在黑暗的阴影中,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却又隐约感觉到此人有些熟悉。 他心里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他认识这个人,而且还不陌生。 耿海又看了看袁惟刚,不禁又想起了发生在山谷中的一幕幕,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用火铳来让他麻痹大意,让他毫无提防地放袁惟刚的人进山谷,以至一败涂地…… 耿海一瞬间仿佛被什么击中似的,灵光一闪,双目瞠大。 火铳。 其关键就是火铳。 袁惟刚之前言道,那批火铳是封炎暗中派人运去南境的,如果说火铳是一个陷阱,那么“封炎”是袁惟刚的借口,亦或是…… 他不由想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