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侧的窗帘被一只白皙的素手从里边挑开,露出半张温婉的面庞,正是陶三姑娘。 端木珩也看到了陶三姑娘,拱了拱手道:“陶兄,我先告辞了。” 妹妹来了,陶子怀也不好再与端木珩争论,也拱了拱手。 端木珩继续策马往前驰去,陶子怀停留在原地,没一会儿,陶家的马车就来到了他身旁。 “二哥,我差点就与你错过了,还好追上了。”陶三姑娘对着陶子怀微微一笑。 陶子怀抿了抿薄唇,他一看到妹妹就知道她今天又是来女学向戚氏说情的,今日已经第三天了。 陶子怀心里感慨万千,脸上却不露声色,温和地安慰陶三姑娘道:“三妹妹,你别急,慢慢来,滴水穿石,戚大家一定会被你的坚持所打动。” 陶三姑娘“嗯”了一声,目光下意识地朝端木珩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还记得端木珩。 以前她在家中就常听二哥提起端木珩,说过国子监中才学与他相当的也就是两人,其中一人就是端木珩,后来又听说端木珩在今秋的院试中考中了案首。那时她就对这位首辅家的公子有些好奇…… 直到上月初她在女学考试时,才有幸见了端木珩一次。 陶三姑娘望着端木珩远去的背影,纤长的眼睫跳跃了两下,眸光闪烁。 果然是有其祖必有其孙。 听闻当年端木首辅那也是年纪轻轻就中了探花,一时风头无人能及。 “二哥,”陶三姑娘收回视线,正色道,“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陶子怀释然地笑了,他们陶家儿女可不是软弱之辈。 “二哥,你怎么会和端木公子一起?”陶三姑娘故意又朝端木珩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对于自己的妹妹,陶子怀也不避讳,就说了他报名去理藩院历练的事,连带他的推测也说了,“……三妹妹,这也许会是一个机会。” 陶三姑娘慢慢地以纤细的手指卷着手中的丝帕,脸上笑吟吟地说道:“以二哥你的才学,可只要有机会,一定可以崭露头角。” “托妹妹吉言。”陶子怀自信地笑了,“这次国子监报名的学生肯定不会多,我只要表现出色,必定能露脸。” 如同陶子怀所料,国子监报名的人的确不多,包括端木珩和陶子怀在内,一共也就区区十人,其中四人是家境贫寒的学子。 国子监给了这些监生一个月的假,六人在一位先生的带领下一同去了理藩院。 从来只是专注读书的端木珩,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政事,一时间还上不了手,再加上他晚上回府后,还要跟着先生读书补上功课,他变得更加忙碌了,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每天睡不到三个时辰。 不但端木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停不下来,端木宪也忙。 端木绯自然都看在眼里,不过,她觉得自己其实更忙,她要赶在封炎回来前把荷包绣好。 一开始,因为心虚,她就特意画了一个好看又精致的绣样想以此弥补封炎,但是好看精致就意味着难绣,她又忙得很,一眨眼就到十二月了。 据说,封炎、温无宸他们最晚年前就会回京,端木绯只能紧赶慢赶,每天都捧着绣花手绷过日子。 圆圆的绣花手绷上,绷紧的紫色布料上绣着一只黑色的小八哥和一头白色的小狐狸,小八哥停在一段歪斜的竹枝上,嘴里咬着一枚果子,低头警觉地看着右下方的小狐狸,小狐狸慵懒地舔着爪子,那冰蓝色的眼睛似乎在斜睨着小八哥,又似乎睡眼惺忪。 八哥和狐狸本来并不难绣,偏偏端木绯自找麻烦,为了把小狐狸绣得更为生动,她选用了十几种白色的绣线,精白、雪白、霜色、缟色、月白…… 再用了近二十种针法,才把小狐狸身上的毛发一针针地表现出来,各种白色之间过渡得极为自然,那蓬松的白毛似乎根根清晰,柔软可触,令人觉得栩栩如生。 等绣完了小狐狸后,端木绯已经后悔了,可是这幅图样都绣了一半,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如果她这个时候再偷懒少用几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