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选未定,族中正处于人心惶惶之时,不得已只好臣服于鸿玛,归属到蒲国的领土中。 但是,数十年来,赫门族的人其实都没有真正臣服,他们一直蠢蠢欲动。 过去这短短几天,暗卫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赫门族族长正暗地里挑拨其他几族,意指两位王子都不堪大任。 两个少年的声音不轻不重,风一吹,声音也随风而散。 与此同时,下方的厮杀似乎也进入了尾声。 两方人马此刻只分别剩下了四五十人,大部分人身上的袍子已经被鲜血浸透,甚至分不清这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人的血,他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伤,狼狈不堪。 他们一个个都仿佛那强弩之末,不知道何时会倒下。 空气中回荡着士兵们那粗重的呼吸声,兵器交戈声已经停止了,他们每个人都死死地抓着手里的兵器,几乎用尽身力气,仿佛只要一个松懈,兵器就会随时脱手般。 一个着玄色盔甲的大胡子中年将士咬牙道:“大家撤!” 他身后的几十个玄甲士兵应了一声,倒退着不断往后撤退,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些穿银甲的将士,对方也在往后退着…… 没一会儿,这条街道上就变得空无一人,只剩下那一具具惨烈的尸体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双双浑浊无神的眼眸瞪着上方的蓝天,死不瞑目。 “嘎!嘎!” 浓郁的血腥味吸引了一群群秃鹰在上空盘旋不去,发出阵阵激昂的叫声,让这原本温暖的天气平添几分清冷,似乎提早进入寒秋般。 屋顶上不知何时变得空荡荡的,早不见封炎和慕瑾凡的踪影,二人径直回了驿馆。 封炎他们来到金逻城其实也不过才一个多月,也许因为他们表现得一直十分友善,坚定地支持王后许景思的一切决策,让这些蒲人觉得这些大盛使臣也不是外人,没有人在意他们这些使臣到底在城里干什么。 驿馆的大门开启又关闭,之后,四周就又恢复了平静,包括整个金逻城。 两位王子在一早的两败俱伤之后,似乎暂时消停了下来,街头巷尾静得可怕,只有前来清扫战场的人用一辆辆平板马车把堆积的尸体从城门运了出去,哪怕尸体上盖着厚厚的油布,也阻挡不了那浓浓的血腥味和尸腐味。 那些百姓一个个足不出户,唯恐牵扯到这场王位之争中,城中充斥着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直到好几天后,那血腥味似乎还没散开,一直萦绕在空气中。 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下,早已暗潮汹涌。 赫门族蠢蠢欲动,悄悄集结起了兵力,而二位王子的私兵已经在两方兵马一次次的厮杀中死了七七八八,他们各自追随的部族这趟带来都城的亲兵也是损失惨重,死伤了五六成。 夏日随着八月而结束,进入初秋,整个都城的空气越来越凝重,仿佛要凝固似的,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息。 此刻,王宫里的某一处殿宇中,气氛却迥然不同。 女子那娇媚动人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仿佛那温柔的春风令得四周的空气变得轻快起来。 “这些日子真是好戏连连,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出戏真是演得越来越精彩了!”许景思身体慵懒地斜躺在一把高背大椅上,抚掌赞道,她神态妩媚,十指纤纤,指尖染着鲜艳而妖异的红蔻丹,“比《卧薪尝胆》还要高潮迭起!” 殿内除了许景思外,窗边还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坐在一把轮椅上,金秋的阳光透过窗口温和地洒在二人身上。 如今两位王子拼得如火如荼,把其他数族也卷了进去,以致蒲国内乱乍现,许景思反而没有了制肘,所以宣召起温无宸和封炎也肆无忌惮了。 封炎听许景思的话中似乎意有所指,放下了手里的茶碗,扬眉问道:“姨母,他们又有动静了?” 许景思右手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一缕青丝,给了封炎一个赞赏的眼神,“今儿一大早,蒲国的宰相、大元帅以及几个宗亲就进宫来找过我,担忧如此下去,会导致蒲国内乱……” 面对几个忧心忡忡的蒲国臣子,许景思当下表示她其实也有同样的担忧,却也同时心有顾虑: 一来蒲国一向有强者为王的传统,若是出手阻止,无论立谁为新王,必是不能服众的; 二来事到如今,已不是二人之间的争斗了,甘松族、吉洛族、克巴族和承巴族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