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女儿的背,试探地问道:“莲姐儿,你回京这么久了,可有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耿听莲下意识地眼睫微颤,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了某张完美无缺的面庞,对方那幽黑狭长的眸子永远一派云淡风轻。 卫国公夫人见女儿意有所动,柔声又道:“莲姐儿,我们耿家还不需要用儿女联姻来巩固地位,只要你喜欢,就算是对方的家世差一点也行。” 耿听莲勉强露出一个浅笑,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 知女莫若母,卫国公夫人已经从女儿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了什么,以为她是姑娘家家不好意思了,故意笑道:“不着急。莲姐儿,你记得自己多看看。若是看中了谁,就告诉娘亲一声。”卫国公夫人慈祥而豁达地说道。 在她看来,女儿的眼光一向高,能让女儿看上眼的男子,必然不会是什么粗鄙的庸才。 这一点,她很是放心。 然而,耿听莲的眸子却渐渐地恍惚了起来,心神飘远,母亲的话似近还远地传来…… 有些事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苦也只有她自己能品味。 她看中的人,无论再出色,父母都是决不可能同意的。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它的结局…… 她是决不可能与他携手同老的。 想着,耿听莲就觉得心口一阵抽痛,恍惚间,仿佛看到岑隐出现在了铜镜中,对着她冷淡而疏离地微微一笑。 那张脸庞倾国倾城,总是带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曾经在哪里相逢过……难道是前世的缘分?! 耿听莲微咬下唇,如玉般白皙的面颊上浮现淡淡的红晕,如胭脂似红霞。 窗外突然传来“簌簌”的枝叶摇曳声,似是在低语,又似是低低地附和着。 卫国公夫人还想说什么,左前方的湘妃帘蓦地被人从外头打起,一个青衣小丫鬟快步进来了,禀说:“夫人,奴婢刚刚去门房的时候,正好听说二夫人那边也准备好了贺礼,正要派人送去端木家。” 卫国公夫人闻言抿紧了嘴唇,眸子凝结如冰面。 本来先卫国公和太夫人相继去世后,国公府就该分家的,但是他们才刚回京不到一年,又忙,就一直没顾得上分家的事。看来二房这是要提前找倚靠了。 卫国公夫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恨恨道:“让他们去,我倒要看人家领不领情。” 别是二房剃头挑子一头热。 再说了,这靠山靠不靠得住还另说呢! 无论卫国公夫人怎么想,这耿家二房的贺礼还是在半个时辰后送到了权舆街,又足足排了一个时辰的队,贺礼才算送进了端木家的大门。 这两天,端木绯也被这蜂拥而至的一大堆礼单惊到了,不但是端木绯,端木宪也是一样。 其实端木宪并非是什么礼都收的,这些礼单他都大致看过几眼,太贵重的礼,他都会再添上一成还回去。 而对送礼的人来说,要是礼被还回来那等于就是白送,于是乎,其他府邸看在眼里,也就知情识趣起来,送礼前大都会好好斟酌,控制在平时的走礼范围内,送些料子、首饰、器皿与摆设等等。 饶是如此,收到的礼还是不少,已经超过了端木宪升任首辅时收到的贺礼。 本来,照常理,这些礼都是要归到公中的,但是人家送礼过来是为了什么,端木宪心知肚明,他大手一挥,把礼归了长房的私库。 所以,连这些礼单也一并送来了湛清院。 礼单叠在一起,足足有一寸来厚,端木绯随便看了两页礼单,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头昏眼也花。 “锦瑟,你按着这些礼单,整理一下再入库吧。”端木绯直接当了甩手掌柜,把这一叠礼单交给了锦瑟。 “是,姑娘。”锦瑟恭声领命,捧着礼单退下了。 少了这些礼单,酸枝木书桌上登时就空旷了不少,端木绯感觉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蜷在窝里的小狐狸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从窝里抬起头来,用鄙夷的眼神瞥了端木绯一眼。 端木绯被它的小眼神刺激到了,伸指在它的额心点了点,“你个坏东西,每天吃了喝,喝了睡,还好意思鄙视我!” “呱呱呱!”一旁的小八哥虽然听不懂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