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穿的衣裳?” 端木绯又没机会说话,端木纭迫不及待地替她应下了:“马嬷嬷说得是,蓁蓁,现在还有三天,要是哪里不妥当,还来得及修改。” 端木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机会,就半推半就地被丫鬟们赶去了内室,好像一个泥塑娃娃似的一动不动地由着丫鬟侍候她宽衣,再着衣,又配合着新衣重新梳了头。 端木绯坐在梳妆台前,直愣愣地看着花菱镜中的自己,忽然想到了某件事。 啊—— 她在心里低呼了一声,猛地一抬头,正好绿萝在用篦子给她梳头发,她这一动,扯得自己的头皮一阵痛,小脸皱在了一起。 “四姑娘?”绿萝疑惑地看向了端木绯,端木绯若无其事地示意她继续,可是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她刚才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针线房做好了她小定礼要穿的衣裳,而她还没完成封炎的衣裳鞋袜。 本来像端木家这种大户人家,这些衣裳鞋袜是可以由丫鬟代制的,端木绯只要稍微缝几针意思意思就行了。 问题是,就算让端木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敷衍封炎啊! 本来进宫前她已经开始制衣了,裁好了衣裳,也做好了最简单的袜子,她原来想着每天做半刻钟,等到五月二十日也差不多能凑出来了。 然而,她一进宫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下可好,只剩三天了! 想想几乎还没缝过几针的衣裳,端木绯欲哭无泪,后悔了:人果然不能太得意忘形了。大哥说的没错,业精于勤荒于嬉…… 端木绯试完衣裳后,就一个人关在内室里,临时抱佛脚地开始赶制起封炎的衣裳来。 起早贪黑,连着两日多,她放下练字、画画什么的杂事,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忙得手指都有些僵了,终于在五月十九日晚,把一件袍子和一套中衣赶做了出来。 只是,因为时间实在是紧,她只好取巧地以雀羽线和金缕线在袍角处绣了几片竹叶。 不仅是端木绯松了口气,绷了两日多的丫鬟们也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天色不早,丫鬟们急忙服侍端木绯洗漱、更衣,碧蝉又说,反正明日未时才是吉时,姑娘尽可以明早多睡一会儿,好好歇息一下。 端木绯深以为然,从善如流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时间算得恰恰好,正好够她从容地先洗漱了一番,用了顿早午膳,之后才开始正式地换上特意给小定礼制的那身新衣新裙,由丫鬟给她梳妆打扮。 等端木绯赶到花厅时,正好是正午。 今日是安平给端木绯下小定礼的日子,也是府中的大事了,除了端木纭外,四夫人任氏、五夫人倪氏也都来了。 临近未时,就听到大门方向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好不热闹,跟着便有一个婆子气喘吁吁地跑来禀道:“安平长公主殿下来了!” 府中上下也随之骚动了起来。 安平大驾光临,端木家自然是大开正门相迎,今日去仪门迎客的是张嬷嬷和马嬷嬷。 府里四处都是张灯结彩,布置装饰得比安平上次登门还要隆重。 花厅里的众人远远地就看到了安平案首阔步地朝这边走来,今日的安平穿了一件大红色绣遍地牡丹花的薄缎褙子,下头搭配一条月华裙,风动如月华,看着华丽不失优雅,高贵而不失风韵。 午后的阳光十分灿烂,照在安平身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来明艳夺目,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安平的身后跟着一溜着一色青蓝色褙子的丫鬟,每个丫鬟手里都捧着一个以红色彩球装饰的红漆木盒,动作举止训练有素。 花厅里的四人纷纷起身相迎,任氏和倪氏皆是目光怔怔地看着安平,神色复杂。 以安平的身份,本来不用亲自前来,可以吩咐她身边的管事嬷嬷来操持交换庚帖和下小定礼的仪式,可是安平却事事亲力亲为,可想而知,她对这门亲事是极为满意的。 这也是给端木家和端木绯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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