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们才能在乱中求生,杀出一条生路。” 君然听着,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又“啪”地收起了折扇,用扇柄敲了敲掌心叹息道:“可惜了。” 屋子里顿时寂静无声,唯有窗外的几丛花木摇曳舞动,簌簌作响。 端木绯默默地抿着茶水,眸光随着茶水表面的涟漪而闪烁着。 现在既然从耶律琛那里搜出了这封密信,其实大盛完可以将计就计,挑起北燕内乱,让大盛渔翁得利。 但是—— 以她对皇帝的了解,皇帝是不会这么做的。 皇帝一向求稳,只想守住他这片从先帝那里继承来的江山,守住所谓的宣隆盛世。 的确是可惜了。 窗外传来一阵雀鸟振翅声,几只麻雀似乎闻香而来,停在了窗槛上,跳跃着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君然的目光落在那几只麻雀身上,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他右手的扇柄还在敲击着他的左掌心,一下接着一下,一下比一下快…… 突然,君然的左手握住了扇柄的一端,对着封炎朗声道:“阿炎,不如咱们自己干吧!”说话的同时,他的眸子里迸射出凌厉的杀气,如出鞘的利剑般寒气四溢。 他目光明亮,神情坚定,平日里的风流倜傥消失不再,这一刻,他是简王世子,是一个曾在北境战场上指挥过千军万马,与敌人生死搏杀过的战士。 “……”端木绯双目微瞠,眼睛瞪得浑圆,心里几乎生无可恋。 她怎么老是在不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不合适的地点呢?!她默默地在心里反思。 “拿下了北燕又如何?”封炎刚吃完一块核桃酥,随意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相比较君然的热血沸腾,封炎的淡然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话简简单单,轻描淡写,却又犀利地直指问题的核心。 “……”君然的薄唇微抿,沉默了。 是啊,拿下了北燕后,下一步,又该如何,自立为王吗?! 别的不说,光是他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更何况,一没兵,二没粮,他们又凭什么与北燕打! 君然手里的扇柄又规律地敲起了掌心,却是一下比一下慢…… 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道:“难道要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吗?” “北燕狼子野心,新王耶律索更是一头嗜血之狼!” “一旦给了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让耶律索在北燕坐稳了他的王位,几年后,北燕必会卷土重来!” 那么,北境过去这几年所付出的鲜血与生命岂不是都白费了! 君然眸光一冷,空气随之微微凝滞。 封炎却是勾唇,神情间云淡风轻,一边捧起一旁的青花瓷茶盅,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的北燕王耶律索无子,若是他死了,又是先北燕王耶律执那一脉弑君,那么北燕那边又会扶持谁为王?” 阿炎的意思是……君然若有所思地眉头一动,手里突然“啪”地又打开了折扇。 那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了窗槛上那些胆小的麻雀,彷如惊弓之鸟般“扑扑”地拍着翅膀飞走了,还掉下了几片细碎的羽毛……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阿炎,我会派人去信父王,商议一下这件事。”君然眉目渐渐舒展,“……不,这事儿还是先不能跟我父王说。等做成了再说也不迟。” 阿炎说得不错,北燕那边并非是无可为,不过,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封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慢慢地抬高茶盅,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打发了君然才好。 他的茶盅才凑到嘴边,外面又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封炎的小厮落风快步进来了,对着安平和封炎抱拳禀道:“殿下,公子,刚才皇上已经下旨召回了去北燕接耶律七王子的安定侯一行人。” 君然怔了怔,手里的折扇停了下来,然后笑了,漫不经心地说道:“皇上的速度还真是快,这是生怕被牵连上了……” 君然笑眯眯的,语气中却是掩不住的嘲讽,心里越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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