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语很想追上去,但终究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目光怔怔地看着封炎和端木绯离去的方向,眸子中幽暗如深渊,双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不要着急。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来日方长。 秋风萧瑟,吹着些许落叶随风而落,似在感慨,又似在哀叹。 前方,封炎的小厮落风已经备好了马,封炎和端木绯各自上了马后,就策马朝着猎场方向行去。 端木绯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后方的楚青语那锐利深沉的目光,不紧不慢地与封炎并行,四周的山林眨眼就将他俩吞没了。 山林中,雀鸟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味道,两匹马儿显然心情不错,欢乐地踏着蹄子,嘴里发出愉悦的“咴咴”声。 端木绯的身子随着霜纨的晃动一摇一摆地颠簸着,小嘴微抿,思绪飞转。 自她来了猎宫后,已经几次看到封预之了,尤其是前天晚上,她虽然没听到封预之对着安平低声说了什么,但是从他前后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显然是在威胁安平。 而且,他那十拿九稳的样子,似乎是抓住了安平的把柄,所以有恃无恐。 若真是这样的把柄,想来事关重大,而且是机密,封预之是不可能会告诉女儿的,那么楚青语又是从何得知? 端木绯长翘的眼睫宛如蝶翼般轻颤了两下,那双如黑曜石般的大眼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脑海不禁联想起楚青语这一年多来的某些古怪行为:去年正月里,楚青语偶然救助了一对章姓母子俩传为佳话;去年三月她在皇帝跟前摔下石阶;这次秋猎她又特意去周家村守着皇帝…… 端木绯感觉自己心底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又不得不去考虑这种可能性—— 楚青语会不会能够知道一些未来快要发生的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安平真会出事?! 想到这种可能性,端木绯瞳孔微缩,乌黑的眸子登时变得深邃如渊。 端木绯突然拉了拉马绳,停了下来,仰首看向身侧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封炎,问道:“封公子,可要我帮忙?” 她歪着一张如玉小脸,一本正经,那明亮的眼神仿佛在说,她可是很有用的。 封炎怔了怔,一下子就领会了端木绯是在说母亲的事,眸子霎时亮了起来,眉飞色舞,心头仿佛有一只喜鹊欢乐地展开羽翅,飞来窜去。 他的蓁蓁对他真好,真好,真好! 封炎一眨不眨地看着端木绯,凤眸璀璨,而端木绯还以为封炎在衡量利弊,只好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好一会儿,封炎突然动了,却是取箭,拉弓,一支羽箭风驰电掣般射出,精准地射中了七彩炫羽的山鸡,箭矢从山鸡的眼睛横穿而过,干脆利落。 又是山鸡!端木绯僵住了,难道说封炎真的跟山鸡有仇?! 端木绯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封炎盯着不远处那只一动不动的山鸡,缓缓说道:“‘他’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母亲的一个把柄……” 封炎显然对封预之这个父亲毫无敬意,直接用“他”来称呼对方。 对封炎而言,也没什么是不能和端木绯说的,他正想接着往下说,端木绯就出言打断了,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封公子,这个把柄是不是很重要?” 封炎点了点头,那漂亮的凤眼深黑幽邃,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 端木绯捏着下巴,沉吟道:“驸马爷与长公主多年分府而居,他直到现在才用这把柄来威胁长公主,这说明,他自己应该也是刚刚才得知,那么,除了驸马爷以外,还有谁知道?!驸马爷的消息又是来自哪里……” 以封预之那急躁的性子,怕是藏不住,恐怕他知道这个“秘密”也就是秋猎前的事。 顿了顿后,端木绯又仰起小脸,看向了封炎,道:“要是没有把整条脉络都弄明白,现在还不能动。” 封炎勾唇笑了,凤眸柔和得不可思议。 他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先安兵不动,看封预之还有什么后招。不然,就算现在让封预之“闭嘴”,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后患,相比之下,封预之反而没那么麻烦。 “我已经让暗卫去盯着‘他’了。” 封炎笑眯眯地说道,唇角微微翘起,眸子里寒意森森,就像是一头盯住了猎物的孤狼一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