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每种做十样,放在绣庄里卖。”端木绯把玩着一支蝴蝶珠花,颇为满意地勾唇笑了。 她对着碧蝉招了招手,把手里的蝴蝶珠花插在了她的鬓发间,打量了一番,正打算再搭配碧蝉今日这身碧色衣裙再给她戴一支绿牡丹珠花,然而,下一瞬,她笑脸一僵。 小八哥忽然从一旁的高脚花几上展翅飞了下来,准确地叼走了碧蝉鬓发间的那支蝴蝶珠花,还得意地绕着碧蝉飞了半圈,似乎在炫耀着什么。 碧蝉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姑娘,小八是不是吃醋了?” “这个小八,越来越坏了,都学会争风吃醋了!”一旁的绿萝闻言也跟着笑了。 小八叼着那蝴蝶珠花又绕了半圈后,居然把珠花又放回了匣子里,然后停在匣子边,“呱”地叫了一声,那抬头挺胸的样子看来得意洋洋,好似在训碧蝉说,这匣子珠花可不是用来玩的,是用来卖的。 东次间里,静了一息,跟着又洋溢起一片轻快的欢声笑语。 端木纭笑得肚子都要痛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清清嗓子吩咐道:“碧蝉,你把这些珠花送去绣庄给石掌柜吧。” “是,大姑娘,”碧蝉脆声应道,捧起那匣子急忙领命而去。 锦瑟看着碧蝉离去的背影,嘴角微翘,一双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仿佛焕然新生般。 端木绯随意地打发了几个丫鬟后,就懒洋洋地歪在窗户边看书,端木纭则忙着看账本,小八哥“呱呱”叫了几声,却是无人理会,没一会儿,它就觉得无趣,拍着翅膀朝花园的方向去…… 屋子里的空气中流淌着一种静谧平和的气氛,岁月静好。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碧蝉就精神奕奕地回来复命:“大姑娘,四姑娘,奴婢已经把那些珠花都送到了绣芳斋。” 顿了一下后,碧蝉又道:“奴婢还在绣芳斋听到了一些消息。”说着,她的小脸上有些复杂。 端木绯随口让她说吧。 碧蝉就禀道:“听说今日一早,皇上就命人去了四夷馆正式传旨,封那耶律五公主为贵妃,却被那些北燕使臣直接拒绝了!” 本来在看账册的端木纭瞬间就从账册中抬起头来看向了碧蝉,微微蹙眉。 碧蝉跟着端木绯快一年了,如今说话办事已经颇为干练,先说了重点后,接着就有条不紊地把她知道的细节一一回禀了。 其实,皇帝派人去四夷馆传旨封耶律五公主为贵妃的事,又不是抬轿子娶媳妇,既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特意宣扬,本来这件事也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可是皇帝派去的传旨太监一行人是被北燕使臣从四夷馆里乱棒打出来的。 那几个北燕使臣在四夷馆的门口义正言辞地对着传旨太监怒斥了一番,说他们北燕是不会被大盛皇帝轻易收买的,对于耶律辂之死,大盛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如此一嚷嚷,就引来了不少百姓路人围观,这才没半天,北燕使臣拒旨的事街头巷尾都知道了,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在绣庄里,碧蝉还听那些来买东西的夫人们都忧心忡忡的地谈论北燕与大盛会不会再开战…… 端木纭的神色愈发晦涩不明,那张明艳的脸庞上再没有了一丝笑意,眉宇紧锁,面沉如水。 端木纭是在北境长大的,骨子里就是个北境姑娘,性情明快爽利,爱憎分明。父亲端木朗是在和北燕的战事中战死的,她心底对北燕人的感觉极为复杂。 她捏着账册的素手下意识地微微使力,捏皱了几页账面,长翘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着。 父亲和无数将士好不容易用生命换来的和平又要被打破了! 想到这里,端木纭就觉得心口一阵发紧,心底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激流,翻涌叫嚣不已…… 端木绯微微垂眸,抬眼看着窗外阳光灿烂下的一片姹紫嫣红,思绪飞转:无论北燕是不是查出耶律辂之死是皇帝所为,他们显然是想利用这件事来谋求更大的利益了。 而皇帝心虚在先,恐怕会如了北燕使臣的心意,在两国和谈上不断让步。 前方将士在北境浴血奋战换来的这一切,却被皇帝轻飘飘地给毁了…… 想着,端木绯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明明正午时分,阳光正暖,可是她却觉得心凉如冰…… 窗外微风飒飒不止,像是不知烦恼般与庭院里的花草树木嬉戏着…… 正如同端木绯所料,北燕使臣拒婚一事让原本气定神闲的皇帝一下子就慌了神。 原本耶律辂一死让皇帝觉得扎在心中的那根刺消失了,松了一口气,但现在,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