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和妹妹都能猜到真凶很有可能是二皇子,岑隐又如何不知……既然连岑隐都没说什么,她若是胡乱开口,更是不妥! 知姐莫若妹,端木绯看着端木纭那微蹙的眉心,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她抿着小嘴笑了,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儿,十分可爱,转移话题道:“姐姐,这玉清泉的泉水果然是清冽甘甜,我觉得不仅适合泡茶,用来酿酒也是极好的。” 端木纭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一句古语,笑着抚掌道:“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 一旁的付盈萱听着,不赞同地看向了端木绯。 这个端木四姑娘为人行事委实是剑走偏锋,一个官宦人家的姑娘家不好好钻研琴棋书画,没事竟然想着酿酒! 端木绯笑得更欢了,“姐姐,所以我想着干脆过几天再来一趟大平山,取些泉水回去,我来酿几坛梨花酒怎么样?”端木绯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琢磨梨花酒可以送给谁了。 “蓁蓁,你酿的梨花酒一定好喝。”端木纭兴致勃勃地附和道。 付盈萱皱了皱眉,面沉如水,心道:这端木绯果然是被端木纭彻底教坏了。 妹妹行差踏错,她当姐姐的不管着点,反而还一味哄着,那不是让端木绯越走越偏吗?! 付盈萱抿了抿红唇,想劝,可是话到嘴边,又想起今日发生在望京亭中的一幕幕,话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这个端木绯性子乖戾张扬,就算自己好心劝她,她也听不进去的。 付盈萱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眼神渐冷,心沉甸甸的:这端木家的家教实在堪忧啊…… 又过了一炷香功夫后,就听到门外一阵轻快的步履声传来,那个叫寂空的小沙弥出现在了厢房外。 寂空没有进屋,规规矩矩地停在了门外,抬手在房门上“得得”地叩了两下,然后合掌行了个佛礼,道:“三位女施主,各位可以下山了……” 付盈萱如释重负,率先站起身来,含笑对着寂空说道:“多谢小师父。” 窗边的端木纭和端木绯也都起身谢了寂空。 “施主多礼了。”寂空客气地又道,“容小僧带三位女施主去和慕施主他们会和。” 寂空领着三位姑娘出了院子,一眼就看到皇帝一行人也从隔壁的院子里出来了,他们身旁已经不见刘启方的踪影。 “走吧,应该还来得及在天黑前进城。” 皇帝一句话后,一行人就簇拥着他再次朝寺门口走去,这一次,终于平平顺顺地下了山。 当他们来到山脚时,夕阳已然落下了大半,黄昏的彩霞如锦缎似血海,散发着既绚丽又诡异的光彩。 玄信之死为今日的出游蒙上了一层阴影,回程的路上一路无语,一行车马马不停蹄地朝京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端木绯也没再骑霜纨,直接就坐上了尚书府的马车,颠簸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在太阳彻底落下前赶到了城外。 本来他们应该先恭送圣驾回宫,可是皇帝看时间也不早了,再者,他也是微服出游,就直接让端木家和付家的几个小辈各自回府了,皇帝的车驾则径直朝皇宫驶去…… 目送皇帝的御驾远去,端木珩与付思恭心底皆是长舒一口气,两个同窗彼此告别后,两方人马也分道扬镳,各归各府。 等端木绯他们回到权舆街的尚书府时,夜幕已经彻底降了下来,漆黑的夜空中月明星稀,四周一片清冷寂静。 此时已是戌初了,尚书府因为三人的归来霎时喧嚣了起来。 端木宪是一个时辰前回的府,他已经听了那个回府来报讯的小厮的禀告,大致知道大平寺里死了一个和尚,端木珩三人、付家两位公子姑娘以及寺中的几个香客暂时被留在寺中,等京兆府的人去寺里查看。 端木宪当然相信自家孙儿孙女与那和尚之死扯不上什么关系,可是碰上这种事总让人觉得晦气,他正迟疑着要不要让次子亲自去大平寺看看,就得了门房来禀说,大少爷和两位姑娘回来了。 没一会儿,端木珩、端木纭和端木绯都过来外书房给端木宪行了礼,歉然道:“扰烦祖父为孙儿(孙女)操心了。” 端木宪让三个孩子坐下后,就由端木珩把今日他们在大平山的望京亭如何偶遇了皇帝,以及后来与皇帝同游大平寺时,出了命案的事从头到尾地禀了一遍。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