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嫤点了点头,“妾身明白。” 宿蒲笑了笑,“景王妃别误会,宿某不是为了来安慰景王妃的。若想要反败为胜,有时候就要用非常的手段。景王妃适才也说了,想要做到最好,走到最后,就不能过于心急。不仅不能过于心急,有时候甚至要蒙冤受屈,甚至委曲求全,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做准备。只要抓住对方的弱点,便能得来扭转局面的机会。” 梁嫤闻言,眉宇微蹙。 宿蒲的话,她似乎明白,又似乎不太明白。 “请先生明示。” 宿蒲低声道:“圣上是处在权力顶峰之人,这样的人,最怕的事情是什么?” 梁嫤一愣,缓缓开口,“死?” 宿蒲笑了笑,“是,没人不怕死,但他更怕自己没死之时,手中的权利却没有了。” 梁嫤脑中似有一道光闪过,但那光消失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抓住,便寻觅不见。 “此事有风险,且景王妃一己之力,难以为之。”宿蒲低声说道。 梁嫤颔首,“自古富贵险中求,更可况是这全胜的局面,请先生但说无妨。” 梁嫤从宿蒲房间离开的时候,心中仍旧游移不定。 宿蒲的法子,果然是冒险,不禁赌一个时机,更在赌人心。 倘若他将人心揣摩错了,或是没揣摩倒位……等待宁王的便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梁嫤一直在反复思量着宿蒲的话。 李宁馨小跑的跟着她后头不停的喊她,“阿娘,阿娘。”她都没听见。 直到女儿气喘吁吁的追上来,猛的拽了她的裙子,她才发觉。 “宁馨儿?”梁嫤蹲下身来。 “阿娘……”李宁馨左右看了看,瞧见弟弟并不在附近,才低声问道,“阿娘,宁馨儿已经长大了,不像阿弟小不懂事,阿娘告诉宁馨儿,阿耶究竟去哪儿了?他们说阿耶被圣上关起来了,是真的么?” 梁嫤微微蹙眉,“你听谁说的?” 李宁馨垂了眼眸,看着自己圆嘟嘟的手指头道:“那便一定是这样了……阿耶做错了什么事?圣人一定要把他关起来?宁馨儿做错事的时候,阿娘都会原谅宁馨儿,为什么圣人不能原谅阿耶呢?” 梁嫤瞪眼看向女儿,“你说什么?” 李宁馨一愣,“呃……宁馨儿做错事的时候,阿娘都会原谅宁馨儿,为什么圣人不能原谅阿耶呢?” 梁嫤缓缓点了点头,“不是不能原谅,而是要看错在何处,以及认错的态度……” 她终于完全相信了宿蒲的话。 那么接下来,她就要想办法,将话递到宁王面前了! 梁嫤寻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求见圣上。 圣上想来是觉得天气实在好,便于御花园召见了她。 御花园中花开繁盛,鸟啼阵阵,清风徐来,景色宜人。 梁嫤一身王妃的衣着,甚是郑重。 圣上坐于御花园的凉亭之中,一旁跪坐着两位宫女,素手烹茶,茶香合着花香鸟语,更有味道。 梁嫤立于凉亭之外,垂首而立。 “明前的寿州黄芽,景王妃不来尝尝?听闻景王妃与当年的林院事一般,喜欢清茶?”圣上面上十分和煦,正如今日的天气一般。 她之所以会选择这么一个风和丽日的天气求见圣上,就是希望今日的事情能够更顺利一些。 不是说天气能影响人的心情么?看起来今日圣上的心情确实不错,如果她选的时机好,圣上是不是就能同意她去见李玄意了呢? “来尝尝?”圣上品了一口香茗,抬眼看着梁嫤道。 “谢圣上美意!”梁嫤缓步步入凉亭。 清风徐来,茶果然是好茶,茶香芬芳。 宫女正要向她的茶汤里加佐料之时,圣上抬手一挡,“听闻景王妃喜欢清茶,可是真的?” 梁嫤颔首,“谢圣上关怀,的确如此。” 她这一小小嗜好,连圣上都知道么? 她双手执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好茶!芬芳馥郁,入口甘而不涩,入喉清爽,唇齿留香。” 圣上笑了笑,面上皱纹里都带着和煦。 “圣上……” “景王妃除了清茶,还有什么嗜好?”圣上淡声打断她道。 梁嫤沉默片刻,“除了饮茶,便是读医书,研究病理医理,旁的就没有什么了。” “听闻这次楚江下游遭灾,景王妃的仁济堂出力颇多?百姓对仁济堂赞不绝口!”圣上笑道。 梁嫤颔首,“本就是当做之事,仁济堂受百姓支持,受圣上恩宠才有今日,解百姓疾苦,为圣上分忧,乃是分内之事。” 圣上闻言,含笑不语。 梁嫤指尖摩挲着杯盏,轻声道:“圣上,妾身想见见景王爷,求圣上恩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