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翎儿来报,容公子在院外请见。 秦茉懒洋洋下床,不置可否, 命人备水洗浴, 在浴池中泡了半柱香才起。她悠哉悠哉更衣、梳妆、打扮,一丝不苟。 翎儿以为她想精心装扮去见容非, 没想到她衣饰一新,却徘徊在院中赏菊。 “姑娘,容公子还在等呢……” “哦,由着他吧。” 秦茉浑不在意,只丢下这一句,延嶙峋山石,欣赏西湖柳月、墨荷、绿云、十丈珠帘等菊花,看似神情愉悦,意态悠然。 ………… 一连两日,容非皆去秦茉的院外找她,等她。 他认为是时候解释清楚,哪怕有关父亲的部分,他暂时不好详述。 他们还没静下来商量那匣子的处理方法;杜栖迟的归期,他也没来得及告诉她。 然而,她竟完全没搭理他。他在时,她不见;他去了别处,她便忽然外出,至晚方归。 说生气,他理解,可她不也照样去他屋里翻找过么? 他唯一庆幸的是,她再恼怒,也没赶他走,只是单纯避而不见。 翎儿等几名与他相熟的仆侍见状,只道他们闹别扭,苦口婆心劝慰,还说姑娘性子执拗,但口硬心软,过两日缓缓气便好,还让容非以后多迁就她。 容非哭笑不得,亦烦躁不安。 他也想多迁就她,前提是,她得给他机会。 秦茉对他不理不睬的第三日,容非脸皮越磨越薄。 尽管他知南柳不会多说,可他面子实在有些挂不住。 他躲在客院跟南柳学功夫、折腾小木雕、练字、作画、看书,再纠缠秦茉。 纵然坐立不安,什么书也读不进去,画出来的东西无法见人,他仍执意着装整齐,傻坐案前,或浪费笔墨纸张,随时恭候秦茉。 秦茉心里有他,他非常确定这一点。 他唯一的赌注是,她没有驱逐他离开秦园,总有一日会给他个台阶。 数日后的下午,宁静了好长时间的秦园,忽而喧闹起来,人员走动、搬运物品,偶尔有交谈声传出。 容非起初怕秦茉有客人到访,没敢出门看情况,只让南柳施展轻功去探听。 不多时,南柳归来:“去赴宴。” 容非不解:“赴谁的宴?” “三爷家。” 又是贺祁家?容非不禁恼火。 平日,秦茉并未与他冷战,他自是高枕无忧。现下最是关键,要是被贺祁那小子横插一脚,外加秦茉听到他和孟涵钰来得稀奇的传闻,辛辛苦苦哄到嘴边的媳妇怕要飞。 想到此处,容非立马对镜整理仪容仪表,快步奔至熙攘处。 多日不见秦茉,他心中甚是想念,背地里已悄悄给她画了几幅画像,然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见上一面,他整个人不好了。 秦茉墨染青丝挽了拧旋式的随云髻,如拧麻花般蟠曲扭转,盘结于右侧,极尽妩媚。但容非不得不按捺把她发髻扭正的冲动,以及忍住伸手去扶正她那金累丝嵌宝蝴蝶簪的欲望。 她本就皮相极美,体态婀娜,此际穿了淡紫绸缎右衽上衫,银丝百蝶戏花裙襕马面裙,这倒也罢了。偏生这上衫的护领一半有叶子刺绣,一半素白如雪;袖口的花纹也特意做得不对称,极浅的粉绿藤蔓无规律地缠绕。 最让容非难过的是,她左耳挂的镶金白玉蝴蝶小坠子,右耳则是金流苏,不但左右样式不同,还一边短一边长。 容非自上而下打量她,只觉周身不舒坦,几欲抓狂。 她打扮给谁看呢?不伦不类,妖媚至极……该不会故意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