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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她尝试大声叫喊,竭尽全力,试图从噩梦中醒来,却如被命运的手扼住喉咙,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绿绫纱衣似浸过冰水一般,覆在肌肤上,渗着刺骨冰寒,使得她全身不可遏止地哆嗦了一下,也让她有瞬间清醒。

    她大口喘息,勉强让自己镇定。

    如若青脊来寻,定要人赃并获才对!

    此外,盗门的目标不该是这个匣子,而是秘笈!

    仔细察看房中诸物,显然存在被翻查过又放回原位的痕迹……

    来者绝非一眼看穿妆奁内有乾坤!

    秦茉柳眉轻蹙,审慎目光随烛火照耀落向各处,抽屉、瓶花、书册、香盒、盆景、香炉……

    一个让她畏惧且震怒的答案,从雾霭弥漫的深渊,逐渐浮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鸣谢:左儿扔了1个地雷,么么哒╮ ( ̄ 3 ̄) ╭

    第七十二章

    窗外天色渐暗, 秦茉稳住呼吸,缓缓从床上坐起。

    脑中思绪繁杂纷纭,时而云雾缭绕, 时而狂风大作。她既希望她推断正确, 又隐隐盼着, 事情并非她想象那样。

    那人, 必须给她一个解释。

    消失的气力一点点回到四肢百骸,她拭净泪痕, 整顿衣裳,快步出屋。

    借着霞光未散尽,循园中稀疏灯火,秦茉穿过花园,绕过几座楼阁, 悄无声息走向容非所在客院。

    她步伐看似轻巧,实则每踏出一步, 仿佛能听到时日堆积起的希望与幸福,逐一被她那双白绫鞋践碎的声音。

    父亲早逝,母亲经历磨难后,跟着离去了;叔叔和婶婶视她如己出, 偏生也撒手尘寰;从小定下的娃娃亲, 如同笑话般,硬生生将她拖到十八岁。

    好不容易遇上喜爱她,而她正好也相中的男子,有了对余生的渴望……时至今日, 她方觉悟到一事——他隐瞒的, 比她想象中要多。

    难道真如他所说,有些事, 只能对“内人”言,因此他执意瞒骗她到成亲那一日?

    要撕破这层混合谎言的爱慕吗?

    站在紧闭院门外,秦茉抬望墙内青竹,满目苍翠。不知为何,原本怡人的一抹绿,忽而变得惨然,教人触目心凉。

    静立半盏茶时分,她稍一用力,推开朱色大门。

    院内石灯未点,无护卫与仆役,唯有容非的屋子透着融融烛火,依稀有物件掉落的闷响。

    行至门前,素手轻抬,敲门。

    笃、笃、笃。

    “……哪位?”容非嗓音惊中有惧。

    秦茉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是我。”

    内里传出脚步挪移声。

    秦茉眸光一冷,径直推门,提裙跨槛而入。

    “姑娘来了?我正想去寻你……”

    容非从画案前抬头,看模样,似乎正在作画。只可惜,笔尖上的干涩出卖了他。

    眼看屋内诸物凌乱,秦茉脸上那疏离笑意凝住。

    显然,容非发觉钥匙弄丢了,四处翻找过。

    这一瞬间,她底气略微不足,只得强行摆出坦荡态度。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先把东西要回再说。

    “容公子,不动声色跑我屋里拿走妆奁的人……是你?”秦茉倚屏而立,唇角轻勾。

    “什么妆奁?”

    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高明!

    “我卧房案上,置有一个尺来长的黄花梨木老妆奁,顶部嵌有可折叠的镜子,周边是漆金百鸟朝凤雕刻。早上还在,如今不见了,是你拿的吧?”

    她双眸直视他,粉唇柔柔,虽是询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证据?”容非手执斑竹管鼠毫笔,以侧锋舔墨,落墨于一幅兰石图上,不疾不徐。

    秦茉不怒反笑,扶额道:“除了你,谁会顺手将我的帐幔、鞋子、枕头全部摆对称,还把新买的五针松盆景修成球?”

    沉默良久。

    “那算不上球,底下还凹了半寸……”容非搁笔,小声嘀咕。

    “……”

    四目相对,相互揣测,往日柔情蜜意已悄然淡去。

    “拿来。”秦茉不与他废话。

    容非叹了口气,低声唤道:“南柳。”

    话音刚落,伴随微响,屋角暗处的横梁跃下一道黑影,正是南柳。他双手将黄花梨妆奁递向容非,在容非眼神示意下,向二人躬身,迅速离开卧室,并关上房门。

    容非踌躇半晌,把妆奁转交至秦茉手中。

    “我正准备叫南柳还回去的。”

    事情得到证实的一刹那,秦茉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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