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秦家长久的安宁将不复存在。 只要没被当场逮住,一切就有转机。 秦茉咬牙,疾行至魏紫与孩子居住的小院。 一声凄惨哭腔打破静夜。 “哇——哇——” “小豌豆,怎么了?”魏紫惊呼一声,随即阁楼烛火亮起。 “娘……我、我……” 小豌豆非魏紫所生,但相处两年,二人感情胜似亲生母子。 “哪儿不舒服?快过来……”魏紫关切地问。 “我尿床了!”三岁半的孩童像是遇到天大难题,奶声奶气的语调尽是委屈,“啊……啊……” 尿床很了不起? 楼下的秦茉不由自主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如她所料,丫鬟、老妈子闻声而动,她此时再上楼,定会被发现。 在魏紫的安抚细语、丫鬟奔进奔出的踢踏声、老妈子备水洗刷、小豌豆的呜咽中,秦茉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苦不堪言,只得溜进隔壁的北院。 北院夹在魏紫的小院和酒坊之间,四周为平房,用于放置杂物,或短租给旅客,中间空旷处作为酒坊的备用晾堂。 秦茉推开常年虚掩的院门,想找个安全隐秘的歇脚地,等到大伙儿睡下,她再悄悄回主院。 闷燥夜里,跑了一段大路的她,香汗淋漓,见四下无人,以纤长灵指解了上衫系带,露出纱绫织制的银红色主腰。中间一排如意云头扣,镶嵌斑斓彩贝,月色之下流光溢彩,甚是华美。 她身材本就玲珑浮凸,锁骨往下一片酥雪,半遮半掩藏于锦缎边缘,连朴素灰衣也压不住媚艳之态。 环顾四周,几间平房均黑漆漆的,她挑了角落最不起眼的屋子,大步走去,见木门没锁,随手一推,闪身而入,当即关上。 背靠门板,她扯下束发头巾,深深喘气,胸口起伏。 闲置多时的空房内,弥散淡淡蜡烛味儿……似是熄灭了没多久? 不对劲! 常年锻炼的眼睛极快适应黑暗时,秦茉倒抽了口凉气。 屋中有人! 蒙尘窗纱漏入淡薄月华,朦胧间,她惊悚发觉,五尺开外,立着一名比她高出大半头的男子! 月光照不到他的脸,但他躯体英伟,轮廓刚毅,宽肩窄腰,流动水珠使得玉色肌肤焕发光泽。 弱光中,隐约可见,对方只穿了亵裤,其脚边置有大木桶。由漂浮瓜瓢可推断,内里尚余大半桶水。 这、这是个光着膀子的青年……似乎正准备擦澡。 秦茉与之僵持了极短瞬间,脑中唯有一个疑问——她这儿怎会有男人摸黑洗澡! 酒馆子的小二?不对,为让魏紫避免流言蜚语,小二和酿酒工人被安置在镇上另一头。 外来的小偷? 一名……身材无可挑剔的半裸小偷? 秦茉脑子霎时一片空白——所以,她正半敞外裳,与一没穿上衣的年轻男子,孤男寡女共处在漆黑屋里? 捂脸还是捂胸? 要不赶紧逃吧……她身在暗处,那人应该看不见她的脸。 她自诩灵巧敏捷,可万一对方起了歹念,她却未必斗得过。 脚步刚挪了挪,院外忽然传出微不可察的细响,似是有人翻墙,落入院里。 跟踪她的人,找上门了! 无法想象,秦家的秘密一旦泄漏,会引起多大轰动,百年家业,只怕要毁于一夕。 不行!不能出去!出去就死定了! 眼见跟前的男子下颌动了动,突起的喉结一滚,竟要张口发问。 秦茉心跳骤停。 来不及示意让他闭嘴,她心中唯一念头——立刻上前堵住他的口!再附在他耳边悄声示警。 动作往往比思虑更快,她足下一点,直窜而上,纤纤素手抬起,捂向他的半张脸。 那人猝不及防,举手欲挡,同时后退半步,企图避过她的汹汹来势,不料刚好踩到地上积水,脚下一滑,直直向后倒去! 偏生他双手往前伸,没能及时反手撑住身体,摔了个四仰八叉。幸好落地时后脑勺靠在其脱掉的衣袍上,不至于头破血流。 秦茉则因右手摁住他鼻唇,随他重心不稳,牢牢扑压在他身上。身高差距导致她的脸恰恰埋入其颈脖间,形成投怀送抱之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