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星阑的脸色比昨日又难看了些,嘴唇都隐隐泛着黑紫色。他瞥了一眼潜策,淡淡问道:“让你请的人可请来了?” “请来了,先生此刻正在笠翁居。”潜策如是答道。 凤攸宁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虽不知戚星阑要请的人是谁,但也能猜出是能为他解毒之人。 本来她还想着若是戚星阑没能寻得人,她便飞鸽传书给师父,让他老人家来一趟,现下看来不用急了,再观望观望也未尝不可。 正这般想着,便感觉被拉着的那只大手轻握了握。 戚星阑回眸瞧她,唇畔的笑意不明,“走,带你去见个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有老婆的人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 第47章 牵挂 昨日才下过雨, 这会儿的天亦是阴沉沉的,只是阑宁居内的氛围却是与这天气截然不同。 自从竣工之后还是第一次这般热闹。 “走, 带你去见个熟人。” 熟人?她在这儿能有什么熟人…… 凤攸宁被戚星阑牵着往荇幽阁旁的一处院子走去, “你慢些,小心体内的毒扩散。” 她跟在后面叮嘱着,却并不见那人的脚步慢下来。 笠翁居离荇幽阁并不算远,没几步便已是到了院门口。 长剑划破静谧, 院里的剑鸣声传来合着早春的风声,既陌生又熟悉。 两人本是在院门口站定,可凤攸宁的步子却不受控制的朝里面走去。 年少时,她日日听得最多的便是这般的剑鸣声,每日晨起听到的第一声必定是师父练剑的声音, 久而久之,她甚至能在脑海中描摹出师父舞剑时的模样。 英姿飒爽,盛气凌人。 戚星阑默默跟在后面, 脚步虽是有些虚浮,却还是能站稳的。 这件事他早就想同她坦白了, 但苦于一直没能有机会, 更何况他们师父常年隐居山林,是各国掌权者都想要得到的辅助力量, 可偏偏又是个轻易不会出山的, 这才耽搁直至今日。 凤攸宁一步一步朝着院子里走去,院里种了几株矮松,那人便是在松后舞剑, 剑鸣声越发的清晰。 她被挡住了视线,这会儿只隐约瞧见一人灵活的身影,并不能看真切。 许是听得有人来了,那人收了剑负手而立,朝着这边走来。 “可是星阑来了?”凌崖的声音带了些许被时间磨出的沧桑感,却依旧掩不住他语气里所带的亲切。 戚星阑快走两步拉了凤攸宁的手一同走至凌崖的面前,拱手行礼,“师父,是我。” “师、师父……”她怔怔的唤了这么一声,抬眼便见那人熟悉的眉眼,虽已是蒙上了一层岁月的霜痕,却依旧是不改那副刻在骨子里的俊朗。 凌崖见到她也是不由得一顿,“宁儿?” 他虽有耳闻崇承两国有和亲事宜,却未曾真正在意过。毕竟隐居了这么些年,他早就不问世事了。 凤攸宁心底五味杂陈。 刚被送到断虚山的时候她便饱受体寒的折磨,那时便是师父日夜悉心照顾着,制了许多药丸用于调和她体内气的平衡。 她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年龄又小,起初什么都做不好,师父也不怪她,只耐心教导悉心照料。 在她看来,师父的存在和父皇是一样的。 可偏偏近几年碍于崇承两国的局势,她又被政务缠身,出师多年来都未能回去看师父一眼。 这也始终是她心中唯一抱憾的事。 这会儿瞧见凌崖,她更是将心底对父皇的那份思念全都勾了起来,自是也没能注意到戚星阑对凌崖的称呼。 凤攸宁跪下身子,郑重叩头,“徒儿不孝,请师父责罚!” 凌崖一步上前将人扶起来,“地上还有湿气,你若着上了又要难受许多天。” 他依旧是同从前一般,处处为她的身体着想。凤攸宁感受得到。 凌崖将并肩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由感叹:“多年未见,宁儿已是出落得这般标致,竟还嫁给了星阑。两国联姻,这便是天意。” 方才还沉浸在与师父重逢的喜悦中,这会儿听得他如此说,凤攸宁才想起来戚星阑刚刚似乎也是称凌崖为“师父”。 她扭头瞧了眼身旁那人,又去看凌崖,迟疑着不知该说些什么,“这……” 戚星阑明白她心中的思虑,笑了笑,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我当时亦是在断虚山拜师学艺,按先来后到的话……是你的师兄。” “师兄?”凤攸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两眼,又转而去看凌崖,静候着师父的回答。 “星阑说得没错。”凌崖抚了抚自己下巴上灰白色的胡须,唇角带了一抹欣慰的笑,“他确实是你师兄。” 竟是真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