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云烟领着林傲雪有说有笑地从院外走进来,戎宇才无可奈何地承认了这个现实。 此时林傲雪问起他们的情况,他下意识地扫了云烟一眼,这才回答: “回林将军的话,我等皆无事,但在金雀楼的时候,死了十多个弟兄,裴将军伤势最重,好在有云姑娘出手相救,眼下已无大碍,正在屋中静养。” 林傲雪听说裴青无事,心中松了一口气,对于旧部弟兄的牺牲,她也无可奈何,当时若无云烟出手,恐怕连裴青他们几个也救不回来。她微敛着眉,遗憾地叹息一声,探手拍了拍戎宇的肩膀,宽慰道: “本以为是信得过的同盟中途叛变还与北辰贺勾结,这种变故谁也预料不到,你们能活着回来就已经很好了,其他的事情,等先养好伤再说吧。” 言罢,她回头看向云烟,后者朝她偏了偏头,温柔又贴心地提议: “裴将军的内伤有些严重,需调养些时日,妾身以为,近几日不若就让裴将军在此地将养,等伤好一些再走,夫君以为如何?” 林傲雪沉吟数息,并未犹豫太久,就点头应了云烟的话: “嗯,这几日便麻烦烟儿照看一二。” 裴青身份特殊,眼下京中又盯得紧,若林傲雪贸然带裴青回去,容易被北辰贺盯上,一旦出了变故,以裴青眼下的身体状况,恐怕再难脱身。 此处院落荒僻,平常少有人来,又有南疆之众驻守,自是比京中安全得多。 所以,林傲雪没有拒绝云烟善意的提议。 云烟摇头一笑: “夫君何故与妾身说这些客套话。” 林傲雪与云烟对视,彼此之间温情脉脉,然则站在屋门口的戎宇却没由来得感觉寒风萧瑟,不由在心间暗自感叹,他也是时候该娶个媳妇了。 戎宇侧身让林傲雪和云烟二人进屋,裴青伤重,还不能下地走动,便躺在榻上浅眠,早在房门被戎宇拉开的时候,他就警觉地醒了过来,待听见林傲雪的声音响起,他绷紧的心神又松了开来,继续闭着眼睛养神。 待林傲雪和云烟走到近前,他又再次将眼睛睁开,因为身体不便,他也没有故作扭捏姿态假意起身,而是朝林傲雪点了点头: “林将军。” 林傲雪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裴青的伤势,关心道: “裴大哥好些了没有?” 裴青闻言,爽朗一笑: “有云医师出手,自是妥当,林将军不用担心。” 此言落下,他脸上的神色稍变,显出两分凝重,又道: “金雀楼中变故想必林将军已经知晓,这一回是我们大意了,但是林将军,咱们这次的消息,是泠郡主提供的。” 他言下之意是想说,北辰泠的消息出了纰漏。 林傲雪脸色一沉,她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个可能,但她相信北辰泠应该不会骗她,否则,以北辰泠掌握的情报,北辰贺完全可以派人偷袭隋椋的住处,但他没有。 仅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北辰泠的清白。 而金雀楼这件事更大的可能性是北辰贺早于北辰泠一步控制了第三方的人马,故而北辰泠派人去与之交接的时候,北辰贺顺水推舟,又一次利用了北辰泠。 姜还是老的辣,北辰泠始终要比北辰贺稚嫩许多,思量也不如北辰贺周全长远。林傲雪该庆幸这一次是南疆人马出手救下裴青,她也至始至终没有亲身参与裴青等人的行动,否则,她的身份多半是藏不住了。 这一次吃了亏,北辰泠想必又要自责内疚许久,林傲雪从白日获悉金雀楼变故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忙前忙后,尚来不及去探望北辰泠,不知北辰泠眼下状况如何。 林傲雪抿了抿唇,叹息地摇了摇头,回答裴青之言: “此次泠郡主的消息的确出了差错,但要怪,也只能怪北辰贺老辣奸滑,泠郡主若有心,我等早也着了道,不需多此一举,裴大哥莫要多心。” 裴青点了点头,他之所以这样说,也只是为了提醒林傲雪警醒一些,既然林傲雪自己已有考量,他自然也就不再多言了。 林傲雪又与裴青闲谈几句,后来见裴青困倦,她便示意裴青先在此处好生休养,然后又与云烟一起离开了院落。 林傲雪从将军府中出来已近三个时辰,纵然冬日里夜晚很长,远处天边也渐渐变得灰蒙蒙起来,若再耽搁下去,恐怕将军府里临时做的掩饰就要被晨起的家丁戳破。 她心里很是不舍,分别了好些时日,好不容易才与云烟重逢,她着实不愿就此分别,但她又不得不回将军府去,故而从裴青养伤的小院中出来之后,林傲雪便一直垂着头,显得心事重重。 云烟哪里不明白林傲雪在想些什么,事实上,她也觉得遗憾,但她们都不是任性的人,知道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便不愿将对方拴在身边。 “明天晚上,我再来看你好不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