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着情绪,最终还是上前一步从身后揽住辰昱。 如同他们过往的每一个瞬间,无数次的相同的场景。 平九将一个吻落在辰昱耳边的头发上,深深的吸气,双臂用力收紧。 然后慢慢的放开手,平九抵在他耳边喃道,“阿昱。” 微微闭上眼,嗓音低不可闻,“我走了。” 辰昱略侧过头,视线的余光随着平九从身后离开,转身,掀开帘子,落下来阻隔到视线,消失。 瑞王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一动不动盯着那垂下去落帘看了很久。 随后他向外走,抬手掀开帘子的时候,只听“呲”的一声,那厚重的落帘如同薄纸一般被撕破了。 ————————————————分割线—————————————— 风在耳边呼啸着刮过。 平九几乎是不余遗力的在驭马赶路。 与薛老怪相约的地点本是离着军营一日半的路程,平九仅不到一日便赶到了,寻着记忆走到那一处不显眼的二层楼中,推开橱后的机关,一个宽阔的的暗室便出现了。 薛老怪坐在里面,墙上旁边亮着火把,桌子上放了几盘瓜果,他看见平九风尘仆仆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脸上没有什么惊喜,也没有什么愁闷,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叹道,“小秋鸿,你还是来了啊。” “本来还以为来不了了。” 平九往桌前一坐,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放在桌子上,叹息道,“我本仍尊称陆一品一声师傅,是念在他对我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如今我不再欠他的了。” 薛老怪看着桌上的瓷瓶,神情复杂,道,“你小子从来都是个认死理的牛脾气,我没指望能劝住你,我只是可惜你,明潇即使能活过来,以她的身体状况也不过半年时间了。陆一品当年做事缺德,我明知道也没拦着,我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打小我最赏识你,你本天赋超绝,是百年也见不到的根骨,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么断送自己。” 平九将脖子上的白玉葫芦摘下来同样摆在桌上,平静道,“薛老怪,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瑞王跟我八字不合,让我不想死就有多远躲多远,我早先什么打算都做好了,人活到这种境地,哪怕是一死百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最不愿负的竟会是他。” 薛老怪盯着平九,“你要回去?” 平九不再做停留,提剑转过身,那目光沉淀出凛冽又逼人的神采,他道,“眼下我不过几日,人一死就什么也没了。” 平九走到门口,背影决绝笔直,声音轻散的如同夕阳下的薄烟,道,“我本来也没什么能留给他的,至少……” ————————————分割———————— 记忆里,没有一个春天是这样的。 动荡,混乱,锦旗立在尸体堆成的山上,傍晚血色的残阳挂在半边天上,满目云丘都是赤红色,土壤里浸透了血气,分不清人还是野兽在嘶吼。 回程用了一日的时间,此时战局已经全面打响,双方死伤惨重,正是最后决胜负的关头。 平九站在山丘上,遥远的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隔着大片尸体对阵冲锋,随后目光便直接锁定在焰煌最核心的位置上,即使离的远,辰昱的身影仍旧好辨认,他骑着马,暗红色的战袍随风鼓起来,凌烈且稳重,他在冷静的审视这个战局,又好似在等什么机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