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如脱弦的箭一般疾势,冰雪在脸上生冷的刮擦,陆秋鸿却恍若未觉。 待真到了那人面前时,陆秋鸿跪了下去。 他叫了一声,“师傅。”眼睛霎那间赤红了。 陆一品胸口的血几乎是流尽了,仅用丹药勉强支撑住神智往前爬,他听闻到陆秋鸿的声音时,缓慢的抬起头,七窍都在流血,面色极其狰狞可怖,却一把攥住平九的手臂。 如同一只垂死的孤狼,拼尽了最后全部的力气,紧紧的抓着平九。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死了,你不要报仇……” 第二句是,“不要怪我……” 到了第三句,陆一品的声音已经低下去了,瞳孔开始颤抖,他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极限,一向严肃的脸甚至开始出现恳求的神色,最终滚落下来一滴掺着血的眼泪来,他颤抖又卑微的地说,“一切都是我不好,保护好明潇,保护好明潇……” 那时的陆秋鸿被莫大的悲伤和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背起陆一品寒透了的尸骨,一步一步走回平原山顶,眼神静的可怕,压抑着刻骨的仇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陆一品于陆秋鸿而言,意义更是远在师傅这个身份之上,这么多年,他拼了命的修武练剑,学识医术,为的也不过让陆一品满意。 可是这个一直被陆秋鸿当成父亲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卑微的恳求他。 他做错了什么呢? 陆秋鸿背着陆一品回到山顶的院落时,陆明潇正站在庭院前,看到两人满身的血迹,还茫然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陆秋鸿埋葬下陆一品的尸骨时,陆明潇守在陆一品墓前痛哭了一天一夜。 陆秋鸿将坟堆搭建好,带着九霜剑便要下山,那时陆明潇跪在坟前呆呆的抬起头,看着陆秋鸿提着剑的身影,问他,你要去哪? 陆秋鸿说,此仇不报,难以心安。 陆明潇却忽然陷入惶恐之中,她说她再也无法容忍一个人留在山上,可是那时的陆秋鸿一心欲为陆一品雪恨,何曾理会过她。 甚至于师傅临终的遗言,他有些也不管不顾了。 陆秋鸿追查到迫害陆一品的人马是卫王手下的人,并没有用了多长的时间,杀入腹地时却遭了暗算,他连卫王的人都未曾见到。 等陆秋鸿带着伤再回到平远山上时,陆明潇已经不见了。 这山上的阵法并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她是自己下的山。 陆秋鸿寻找陆明潇的时间远比调查真相的时间还要长,在陆一品死后整整一年半,陆秋鸿才接到昆山派传来的口信,在一家客栈里找到了被人接过来的陆明潇。 陆秋鸿见到陆明潇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意识,左手绽放开一朵几乎成型的霜花,整个床板甚至连墙壁都凝结出少许的冰晶。 可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却好像在微笑,神色苍白且柔和,没有人直到她陷入假死状态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陆秋鸿谢过昆山派的人,带着陆明潇回到平远山,用溶洞里原先辅佐练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