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他?担得起,他?就担得起。” 将全贵妃搀扶起来,又向嬴政道?:“前几年?国事繁忙,你的生日都没有大办过,到了今年?……(突然想起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生日)(不以为意)(问心无愧)(看向全贵妃)” 全贵妃莞尔一笑?,低声道?:“明儿是八月初九的生日,就在下?个月了。” 皇帝满意的看了她一眼,旁若无人的接了下?去:“等?下?个月,必得好生操持一回才是!” 全贵妃有些迟疑的看向皇后。 皇帝明白她的担心,而?对于一个大权在握、杀伐决断的天子来说,他?完全不需要遮掩自?己的喜恶,更?不需要拉什么挡箭牌,只要他?想,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将情绪表达出来。 他?看向皇后,自?然也见到了后者微微发青的面颊,遂关切道?:“皇后可是身体不适?” 皇后强笑?道?:“臣妾方才有些头晕,老毛病了。” 皇帝叹一口气?:“你啊,朕总说让你歇一歇,歇一歇,你偏不听。不为了别人,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也该保重自?身的。” 自?从六皇子崭露头角之后,连带着帝后之间好像也平添了几重隔阂,细细想来,这好像是近来皇后头一次在皇帝嘴里听到关怀的话。 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短暂的安稳下?去,启唇一笑?,正待谢恩,却听皇帝接着道?:“从前宫里没有高位的妃嫔,只能辛苦你劳碌终日,现下?既然有了贵妃,便也让她替你分忧吧。” “宫务的事情,你交一半给她,等?日后身子好了,再让她还回去便也是了。” 皇后的感觉,真?如同一根被冰镇过的长针直直刺入脑髓! 这哪里是关心她的身体,分明是要将宫权移交给全贵妃! 而?给全贵妃,跟给六皇子有什么区别?! 皇后的嘴唇无力的嗫嚅几下?。 她想要反驳的,可是却也知道?言辞在君心如铁的皇帝面前有多无力。 全贵妃知情识趣,更?明白这对于自?己和儿子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环,故而?也就没有推辞,当仁不让道?:“妾身很愿意为皇后娘娘分忧,只是害怕自?己愚钝,误了宫中?大事……” ——皇后娘娘执掌六宫多年?,我贸然过去,怕也是个空架子,根本?抓不住权力。 皇帝很欣赏她的机敏,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怜爱的拍了拍她的手:“无妨,朕会派人去帮你的。” ——没事儿,皇后的胳膊拧不过朕的大腿,朕找人帮你,她翻不出浪来。 皇后坐在皇帝身旁,却觉得自?己离他?好像有无限远。 曾经她觉得自?己与丈夫并驾齐驱,共同俯瞰这繁华人世。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愕然惊觉,对于皇帝来说,自?己也好,全贵妃也罢,其实?都只是随手就能捏死的虫豸。 看似掌控权势、深得君宠的女人,本?质上其实?不过是倚仗皇权而?生的伥鬼、扎根于高墙之上的藤蔓。 一旦老虎亦或者墙壁停止供养,等?待她们的就是无限凄惨的悲剧命运。 现在的她,跟当年?的全贵妃有什么区别? 在皇权的飓风之下?,当年?的全氏脆弱如同一根芦苇,今时今日,她又何?尝不是一根芦苇? 也是在这一瞬,皇后忽然间惊觉—— 在这九重深宫里,女人的命运从来都不与努力和运气?挂钩,生死荣辱,只在至尊天子的一念之间。 这是多么可怕,又多么令人胆寒的事情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