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子妃向她行礼,又轻声道:“我以为当尊长来调和后辈夫妻之间的矛盾时,应该先问?争执的缘由,再问?双方言辞,然后询问?左右侍从事情的经过,这样才能够判定是?非曲直的。只是?不明?白您的看?法,是?否与我一样呢?” 皇后眼眸微眯,随之沉默起来。 良久之后,她才淡淡的笑了一下:“不怪我儿动怒,新妇的性?情,是?太过于桀骜了些。” 皇长子妃礼貌微笑,不予置评。 皇后见状,深有种一棍打在顽石上,刚重新提起来,又一头扎进?棉花堆儿里的感觉。 皇长子妃不与她继续争辩,她索性?也不再理?会这个儿媳妇,将?人晾在外边,自?己拉着儿子进?了内室:“找医官来看?过没有,还疼不疼?” 皇长子觉得一大把年纪的人被妻子打了还把老娘招来这事儿怪丢人的,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道:“没什么大事,儿子想着,就不必大肆声张了……” 皇后气急:“你这胳膊都掉下来了,还说没什么大事?” 皇长子嗫嚅许久,终是?无言。 而皇后气过了之后,终于还是?说起了今日之事:“我虽不喜新妇桀骜不驯,但?她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这等?关头与老六闹将?起来,吃亏的始终是?你。” 又头疼道:“儿啊,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急躁冒进?的性?子?你父亲少年时候便?很?沉稳,我也不算是?张狂之人,怎么生的两个孩子——” 皇长子妃立在门外,听见皇后如此愁苦,饶是?还在为今日之事头疼,脸上也不禁浮现?出几?分好笑来。 为什么父母俱是?稳重人,一双孩子却都行事急躁,从不用脑? 想要?一棵果树结出甜美的果实,却又过分的保护它。 不允许阳光晒到它的枝叶,因为阳光过盛,可能会将?其灼伤。 不允许雨水落在它的根部,因为雨水过盛,可能会让根基腐烂。 连蜜蜂想来传粉,都被主人慌忙赶走,唯恐会给果树带来伤害。 如此作为之下,终于养成了一棵扭曲畸形的果树,主人却又开?始不解为什么结不出甜美的果实。 这跟对着木桩疑惑,为什么上边无法出现?游鱼有什么区别呢? 皇长子今年二十七岁,是?个标准的成年人了,可即便?如此,在夫妻发生矛盾之后,皇后仍旧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第一时间为他撑腰,唯恐儿子在这场夫妻混战中吃亏,有这样的母亲,儿子怎么可能自?立起来? 尤其长久以来,周帝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前朝,后宫堪称是?皇后的一言堂,更没有人胆敢违背皇长子和昌华公主的意思。 即便?偶有不快,皇后这个母亲也会很?快出现?在儿女身后,如此为之之下,两个孩子性?情跋扈冒进?,似乎也只是?寻常事了。 皇长子妃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因为没有必要?了。 从亲信口中听闻此事、还未确定真假、便?将?至亲兄弟视如死敌的皇子与他那随时随地为二十七岁儿子冲锋陷阵、唯恐儿子受到一丁半点委屈的母亲。 这场由周帝发起的突如其来的考校,完全的暴露出了皇长子性?情中的缺点与皇后的短视。 只是?今日之后,她,父亲,乃至于数年前入周的墨家众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皇长子妃没有再去关注殿内的那对母子,而是?只带了几?个亲随,往全淑仪母子所居住的寝殿去了。 …… 皇帝默不作声的听心腹讲了今日之事,从皇长子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