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玉质让人爱不释手,苏乔一边把玩着玉,一边听父亲道:“这块玉,是乔家压箱底的东西,相当于掌家人的信物,在老太太手中几十年了。” 他摸着女儿的发顶,眼神充满慈爱,“我之前心里堵着气,不太想领她的情,但不论如何,她总归是你的至亲,找个时间去看看你外婆吧。” 当年跟乔家闹得那么难看,这么多年,他心结难消,然而随着年纪渐大,身体愈加孱弱,有些事情他不得不为乔乔打算。 毕竟他不可能永远保护女儿,他得为女儿铺一条硬实的康庄大路,因为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霍城会把矛头对准乔乔。 老太太能拿出这东西,证明她已经服软,如果能接收乔氏,让乔乔多一点资本在手,他又何乐不为?至少,对上霍城那疯子,更能占上风。 霍城,霍城,这名字在他心里沉甸甸地生了根,刺得他心口发疼,从年少开始,他们纠缠了几十年,有些事情,也该了断了。 …… 那一天的傍晚,时扬失魂落魄回到家中,饭也没吃就进了房间。 众人面面相觑,苏乔想去敲门,被时绪拦下,他摇头,“让大哥安静一下。” 言语之间透露的无奈让苏乔心脏一缩,大哥失败了?千千姐不愿意回来?! 这几天冷静地思考后,苏乔很容易推结到两人的问题,就出在大哥跟自己‘告白’的那一天,怕就是那一天,大哥说了什么让千千姐伤心的话。 想明白结点后,她搜肠刮肚了一堆好话,发信息给对方,好好替大哥美言,但结果令人失望,因为不管她发什么内容,对方始终没有回复一个字。 消沉了两天后,时扬渐渐恢复了往日作息,开始了时氏和家中的两点一线枯燥生活,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有亲近的人知道,他日渐沉默。 这一天傍晚,时扬吃完晚饭,走进二楼书房,刚坐下继续工作,时在清过来了。 他在干净整洁的书房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在时扬书桌上那一叠高高待签的文件上,失笑地摇了摇头。 “阿扬,你这是打算用工作麻痹自己?” 时扬正在签名的手一顿,随即冷静地把钢笔放下,“义父别取笑我了,我以前不也是这样?” 确实,那一年他被乔乔失踪的事情打击太过,完全奔溃,他一倒下,时氏这个重担子便压在当时只有十八岁的时扬身上,这一压就是十年。 这些年来,他早习惯了忙碌,习惯了高压工作,习惯了加班,习惯了为时氏、为他、为家里人团团转,却独独忘了自己。 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欲望的人,他把自己的渴望压到内心最深处,压抑自己的向往。 他的阿扬,怎么这么傻。 时在清叹了一声,将他拉起身,看着这个比他高了一个个头的青年,眼神愈发柔和,伸手替他整理衣领,“阿扬长大了,也该成家了,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可不能错过。” 时扬眼神一颤,他默默垂下眸子,轻声回道:“义父,有些事不能强求。” 时在清笑了声,“是不能强求,还是你不敢去求?” 时扬:“……” 时扬七岁来到时家,从此便一直陪在他身边,可以说,乔乔都没有他来得亲近,他又如何不懂这个孩子的心思? 时在清叹道:“是义父的错,我太心急了,以为你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便是没有喜欢的女孩子,竟然忘了问你的意愿就乱点鸳鸯谱……可你也是傻,既然心有所属,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你以为,我只顾乔乔?不会顾你?” 时扬颤声道:“义父……” 时在清摇头:“阿扬,你和乔乔都是我的孩子,我爱乔乔,我也爱你,没有一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所以,既然错了一次,就不要错第二次,没到无可挽救的地步就放手去争,还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可是……”时氏怎么办? 时在清笑了笑,“有阿延,还有阿绪,乔乔大了,也得学着承担一些责任,再不济,还有我这个老头子,总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压在你身上?” 见他眼角泛红,时在清帮他拍拍捋直的衣角,满意地看着气宇轩昂的时扬,点头道:“我儿子,人中之龙,跟千千这优秀的孩子天生一对,去吧,想去就去,只是你必须答应我,把人带回来。” 身上捆绑了多年的无形束缚,随着时在清的话语逐渐消失,时扬喉咙酸得不行,视线一再模糊,最后抱住了这个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