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小管事的宿舍中恰好空着一个床位,便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屋头。 夜里,她询问女子为何要轻生。 女子道:“我家爹娘要将我嫁给一位年过半百的鳏夫……换取他手中的聘礼。 “那鳏夫嗜酒如命,听说又极爱虐待身边的人,我……想到此后自己悲惨的日子,我便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越说越伤心,到后来,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留了出来。 宿舍中的女子们闻言,纷纷感慨地劝说了几句。 她们这个宿舍都是未婚的女子,乍然听到现实的世态炎凉,不免都十分同情女子。 小管事撇了撇嘴。 她毕竟读过书,比其他人更有见识,闻言便道:“你那爹娘就不是个好的。那鳏夫能拿出什么聘礼?居然要你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换?” 女子抹了抹眼泪,道:“我听爹娘说,是一些银两,和两套特别珍贵的毛衫。这种毛衫很稀少,是城中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的东西!” “毛衫?”小管事有些奇怪地念叨着这两个字。 “你说的,莫不是羊毛衫?”片刻后,她反应过来。 逃婚的女子点点头:“对……听说这还是进来才时兴起来的东西,很是贵重。” “哈哈哈哈……”她这一肯定,整个屋子的女子们都笑了起来。 脸上还残留的泪痕的女子迷惘地看着她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简简单单地一句话,竟引得方才还同情她的女子们都笑开。 坐在她右手边的一个女工最先止住了笑声,她指着小管事对逃婚女子解释道:“啊,如果几件羊毛衫就能换一个女子,那你都穿上我们小管事送的羊毛衫了,你该嫁的,应该是我们小管事!” 小管事也就是一个刚年过十五的姑娘,闻言也臊了起来,红着脸与她争辩:“乱说。” 逃婚女子这才反应过来。 她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又看了看周围人身上的穿着,轻声问了一句:“这就是羊毛衫啊?” 小管事点点头:“对啊,你不觉得很暖和吗?” 她拍了拍她们坐着的火炕:“当然,不只是羊毛衫的作用,底下烧火的火炕也很暖和。” 女子愣愣地点点头。 她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在外面时就不知饥饱,到了工坊中,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坊中的温度十分怡人。 小管事干脆道:“要不你留在这里吧,在这里,不管冬天多冷,都不会冻死的。” 她心思还单纯,又道:“至于你父母那边,干脆送两件羊毛衫过去,就让他们当做你已经嫁出去了,也是一样的。” 她说得十足轻巧,但逃婚女子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玩笑话—— 这样一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女子,轻易间就可以决定几件,于她而言甚为贵重的羊毛衫的归属。 “我……我可以留下来吗?”逃婚女子不可置信地询问道。 小管事想了想:“不知道哦……我们羊毛坊内还没有招收过外面的人呢。” 在女子失望的眼神下,她又道:“不过,可以问问南溪管事,她肯定知道。” 她对着女子笑道:“南溪管事人很好的,她肯定愿意收留你,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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