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麻烦您跟我这儿登记下。” 周朝摇摇头,“我跟她说几句,熄灯前她就回来,麻烦您了。” 杨果帮她把单元门卡着,等生活老师缩回头才说:“你住哪里呢?”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周朝说着,余光瞥见楼外柳树下一个身影,忽然砰一声关上了单元门。 杨果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问:“怎么了妈?” 周朝提高声音,指着那边的人影道:“那是谁?” 杨果这才看见,白承福竟然还没走。 他就站在寝室楼的杨柳树下,手里夹着根烟。 听到动静,白承福抬头望过来,杨果一瞬间就明白了。 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周朝当然了解她,而她没有那么多人生经历,另一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就不会被那些经历影响判断能力。 所以她更了解周朝。 从她的寝室拉开阳台门,不仅能清晰听到楼下的说话声,也能看见每一条路上,走向这栋寝室楼的人。 杨果抬起头,从四楼少数几个还亮着灯的寝室阳台上,准确捕捉到艾玛诗瘦高的影子。 她看着白承福有些慌乱地扔掉手里的烟,慢慢说:“这是校报的同学,我们一起去参加了讲座,他送我回寝室。” “他送你,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在楼下做了些什么!” 周朝开始冷笑,声音更大,“什么同学会深更半夜单独送女生回了寝室还在楼下等这么久?” “他还抽烟。”周朝的手指朝那头不断戳着,“你们才多大?你们才多大年纪啊?是不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我问你,这个男生哪个院的?期中考试比你考得好?!” 杨果没有看她,眼睛依然盯着白承福那边,男生的背已经缩起来,像一根无所遁形的孤零零的竹竿。 “这重要吗。”她说。 “那什么才重要?!”周朝毫不意外地被她的态度激怒,“你告诉我什么才重要?两个屁大点的孩子,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人,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寝室了?!” “妈妈,很晚了。”杨果的声音愈发平静:“您早点回宾馆,到了报个平安。” 周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杨果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宿舍楼。 但她没有上楼,她就站在一楼的楼道里,静静看周朝赤红着眼离开。 声控灯熄灭,她突然彻底冷静下来。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从来没体会过的,像许多个熬到深夜还是准时起床的清晨,听到窗外渐响的鸟鸣,会有点头晕想吐,但脑子里无比清醒。 周朝的身影彻底不见以后,她又走出了宿舍楼,白承福呆立在杨柳树下,嘴唇张张合合,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你知道吗?”杨果说:“她才三十七岁。” “谁?”白承福看着眼前的女生,讷讷开口。 杨果摇摇头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白承福双手无意识抠着裤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话:“没,没啥,就是你妈妈,那是你妈妈吧?” 杨果静静看着他。 这个人不擅长说安慰的话,单纯善良,但不聪明。 “虽然她说了那些……那些,唉,就是说,长辈的想法跟我们不一样,但出发点总是好的,你要么,还是去劝劝她?我看阿姨好像哭了……” 杨果笑了起来。 “也是。”她说。 空气里的烟味还未散去,有点呛人,白承福说:“很晚了,我送你过去,你好好跟你妈妈……” “你抽的什么烟?”杨果打断了他。 “啊?”男生再次呆住了,杨果就站在原地等他回答。半饷后,对方才说:“万宝路,白色那种。” 杨果点头,“不用送我,你快回去吧,再晚有记录了。” 她拉着双肩包的带子,临走前再次回头,“对不起,再见。” 半小时后,杨果回到宿舍楼下,白承福已经不见了。 她坐到围绕着那棵杨柳的花坛边,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白色的外壳,烟盒中央是黑色的英文字体。 打火机亮起的瞬间,她的肩膀瑟缩了下。 她把烟叼进嘴里,烟头凑近打火机,火圈亮起,吸了第一口,才发现没能成功点燃。 默默回忆着以前看过的别人吸烟的样子,她重新试了试,这回尼古丁的味道顺利被吸进去,跟闻起来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呛。 林荫道尽头的路灯下走来两个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