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如果不是被他家主子认进心里的人,就都是不能称之为“人”的。 只是过路的阿猫阿狗,又或是掌中的棋子。生也随他,死也只是他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罢了。 在楚江宸心里,多数人的性命都不值钱。他不会像历代暴君一般杀人取乐,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人的性命轻贱到根本不值得他动手。 “阿季啊……”楚江宸接过茶盏,目光有些空洞。 他只轻轻唤了一声,却并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季公公留意等了片刻,才俯身应和:“奴才在。” 楚江宸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漫无目的地望着屋外,像是在走神,却又好像很专注。 “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季公公小心翼翼地问。 似乎每次允贵妃来了又走之后,陛下就会陷入这种微妙的状态。 宫里从来都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律:知道的越多的人,命也就越薄。 所以季公公从来都不会刻意去打听什么小道消息,就连楚江宸说给他听的,他也是主子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然后都暂且先记在心里,看着主子的态度再决定这些话他是该忘记还是该记住。 季公公惜命。 所以允贵妃的事,他没有知道太多,所做的也无非就是上传下达而已。 不过…… 就算没有特别去关心这些秘密,但季公公毕竟是陛下身边的人,知道的也难免会比别人更多一些。 关于允贵妃,好像每次她走了之后,陛下就会与他探讨一番“金丝雀与海东青的饲养方法”? 对此,季公公隐隐有些猜测,但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敢问。 反正就算他不主动问这事,楚江宸也肯定忍不住要对他说,楚江宸说什么,他就听着什么,听过就忘了,这样才最安全! “我记得很多人都说鹰不好驯?真的养不熟么?”楚江宸一向都对季公公递话的知趣十分满意,所以许多事都只会对他提起。 “这——奴才也不懂驯鹰。不过曾经见过民间的奇人里头有养鹰的,他们的鹰都听话得很,还像信鸽似的,能帮着送信。”季公公小心地揣测着楚江宸的心思,道。 “可是鹰从来都是桀骜不驯的,如何能做信鸽?” “老人们常说,万物有灵,这鹰也是聪明的,知道谁对它们好。有时候它桀骜还是桀骜的,却也会认对它好的人。”季公公道。 楚江宸闻言,因为这种说法而愉悦起来,笑了笑:“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平时桀骜的鹰,在对它好的人面前就温驯得像信鸽、云雀,有意思。” 相比较起皇后娘娘的温柔端庄,和那些曾经出现在陛下身边的那些各式各样的女人来说,陛下显然是更喜欢允贵妃的。 只是这份喜欢也未必就是所谓的“男女情爱”。 季公公离他近,看得在清楚不过了。 陛下总将允贵妃比作鹰。他想驯服一只鹰,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鹰是不会被困在囚笼里的。 被樊笼束缚的鹰,无非三种。 一种是从小家养丧失了野性的鹰,一种是宁可玉石俱焚自绝也不愿在笼中苟活的鹰。 而还有一种,则是伪装蛰伏,伺机而动的鹰。 季公公心底暗忖,也跟着微笑,垂眸,没有答话。m.zzwTWx.Com